“這裡好玩?對不對?”
千緣嘆了口氣:“爸爸,我已經長大了,你不要用哄小朋友的態度哄我嘛……”
梅菲烏斯表情一變。
難道千緣還是厭煩他了?
結果千緣下一句就是:“那麼多人看著,他們肯定都在偷偷笑我,我是成熟的大崽崽了,不能玩鞦韆,也不能被爸爸哄。”
梅菲烏斯說:“可以被哄。”
“哪怕是崽崽變老了,老到走不動了,也永遠都是爸爸的孩子,自然可以在爸爸這裡撒嬌。”
“爸爸那個時候仍然會抱著你的。”
千緣哼哧哼哧半天,起床氣被梅菲烏斯奇怪的軟話戳破,噗地一聲將氣放得一幹二淨,臉頰重新癟下來。
他縮回梅菲烏斯懷裡,小聲回答:
“哦。”
“成熟的大崽崽也可以永遠不和爸爸分開嗎?我不想爸爸比我先走,我想爸爸一直陪著我。”
也許是因為昨晚的梅菲烏斯確實嚇到千緣了,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之前的爸爸為自己犧牲的樣子。
千緣總是可以無畏地放棄自己,但是在面對爸爸離去的時候,仍然還幼稚得像個幾歲的小朋友,不肯接受自己已經做過很多次的離別。
也許他內心仍是依賴著爸爸的愛的。
爸爸們已經把千緣寵壞了。
寵到在爸爸面前,千緣總會以為自己是個可以依靠大人的小孩。
寵到千緣學會了在爸爸懷裡訴苦,委屈,喊疼。
寵到千緣知道,之前他一個人走的路,究竟有多孤獨。
千緣已經不肯再回到那孤苦無依的日子。
因為他已經習慣了光芒降臨在他的手心。
如果他不曾見到光……
那麼他就可以繼續忍受無邊的黑暗。
可是現在,千緣有時也會害怕,是不是現在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南柯一夢。
他總害怕自己醒來之後,他還在病房裡,聽著滴滴宣判死刑的聲音,在幾十平米的白色房子裡,等待無邊的死寂。
”寶貝?!崽崽?”
梅菲烏斯的聲音叫醒了他,梅菲烏斯的表情非常嚴肅且擔憂,像是千緣現在的狀態很差似的。
“爸爸?”千緣這個時候才從夢魘裡清醒,“我沒事,我很好。”
梅菲烏斯不知道自己做什麼才能讓小家夥好起來,他只能親著千緣的額頭,以自己的榮譽和生命發誓,自己會陪伴千緣到時間盡頭。
到最後,梅菲烏斯抬頭,看著千緣:
“寶寶,你要不要,契約爸爸?只是在我的潛意識裡來一趟,不需要耗費資訊素。”
這樣的話,憑著生理本能,千緣就不會胡思亂想,覺得害怕了。
梅菲烏斯敢說這個話,就證明他最脆弱的潛意識,一定是百分之百向千緣開放的。
不需要千緣費勁,只是走到門口敲敲門,梅菲烏斯都會向著他敞開一切。
不管千緣是在裡面搗亂,還是在裡面玩耍睡覺,哪怕是拿著他的軍功章當狗牌玩,梅菲烏斯都心甘情願。
他願意為千緣獻出一切。
因為千緣就是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