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周啾啾之前應該也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場面，怯場是正常的，啾師父應該要安慰才對。
千緣模糊記得之前的爸爸們都是那麼安慰他的。
所以千緣伸出手，捧住了周澤緣的臉，讓他直視自己的眼睛。
“你不用害怕，本神獸會庇佑你的。”
“也不用總是去回憶過去那些欺負過你的壞人，你要心存美好，就像現在這樣，他們都是沒有惡意，想跟你交朋友的。”
“如果你覺得人多，也可以緩一緩慢慢來。”
“不要怕，本啾永遠永遠陪在你身邊。”
“周啾啾，我只為你一人而來。”
周澤緣愣愣地看著千緣。
他已經習慣小家夥時不時就會在他們耳邊講故事，唱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跑調的歌，甚至還會唸叨著讓他們好好做個小人，像是幼崽版的嚴肅家長。
一本正經之下是幼崽得到的滿滿的愛意與很好的教育。
而崽就總想把這些東西分給他們。
可惜周澤緣已經壞透了。
也許他在被毀掉靈根之前早點遇到千緣的話，可能會真的變成正派人士，和千緣一起勤學苦練，最後得道成仙。
但是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
周澤緣是壞蛋。
而千緣說的那些話，只會讓周澤緣對他生出更多的幻想和期待。
期待世界上只剩下他和千緣兩個人。
期待他們能夠一起到寰宇盡頭。
千緣飼養的不是小人類，一直是一隻猙獰可怖的魔種，一切對他的滋養，只會助長他的執念。
周澤緣的眼底透露出了一點血紅的邪念。
他體內的魔族血脈也在慢慢覺醒。
千緣很敏銳地察覺到了現在周澤緣體內的靈力和魔氣混亂。
周澤緣是人魔混血。
他的靈根如果一開始不被銷毀的話，也許就能成為真正的仙魔雙修第一人，但也極其容易走火入魔。
不過現在，周澤緣只需要把自己廢棄的靈根碎得徹底，就能夠成為天級魔族。
這是他原本的父母獨獨留給他的，傷人的饋贈。
也不知道，千緣知道了真相之後，會怎麼看待他。
會不會把他當成怪物，和那些人一樣，覺得他是惡心的雜種？
會不會恨他欺騙了自己？
周澤緣想著，他低頭看著千緣，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回應心急如焚的小家夥。
千緣不知道內情，他只是發覺周澤緣體內的靈根在主動走向滅亡。
他急壞了，也心疼壞了。
但不是為周澤緣的靈根著急，因為千緣根本就沒有想要他的小人成為什麼很厲害的人，千緣只希望自己養的小人健康平安。
上品靈根不一定是好成就，沒有靈根也不一定是廢物。
哪怕周澤緣明天去賣烤紅薯也好，他就站在周澤緣肩膀上幫他吆喝客人。
千緣真正心疼的，是周澤緣現在正在經受靈根破碎的痛苦。
那是如同將疼痛淬進骨子裡的折磨和極致的痛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