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的人開始瘋狂競價,價格一次次攀升,到最後已經到了一個令人咂舌的數目。
但他們覺得還不夠。
主持人補充道:“這是一隻在換鱗期的,剛剛成年的人魚,只要你想,他就可以完全屬於你。”
說著,主持人解下了千緣胸前佩戴著的胸花白玫瑰,用力拋下舞臺。
這些紳士,平日裡站在臺前冠冕堂皇的家夥,此刻卻爭搶起一朵如同肌膚一般嬌嫩的玫瑰,並且為此不惜打得頭破血流。
好像得到了玫瑰,就得到了與人魚在一起的權利。
拍賣場似乎很熱衷於製造這種熱鬧的聲勢,他們不急著拍賣,冷眼旁觀這些賓客搶了個人仰馬翻,最後被一個家夥持槍搶走,才將燈光聚焦在對方身上。
“這位客人,你的出價是多少?”
這個家夥明顯一看就是幕後老闆的獵手,代勞出價,他抿了下唇,回答:“五億。”
氣氛如同爆掉了一般,眾人嘩然。
“五億一次……兩次,三次!”
隨著拍賣錘落下,一切慾望的宴會才落下帷幕,在後臺,主持人問那位代理怎麼收貨。
代理看了千緣一眼,直接伸出手開啟了關著千緣的籠子,徒手掰斷了千緣脖子和尾巴上的鎖鏈,將他抱起來。
“不勞操心,這就走了。”
主持人見狀,心驚於對方的力量,也不敢嘲諷,只能告誡一句:“人魚族的攻擊性很強的,沒有任何預防措施,如果等會兒藥效過了,會傷到你。”
代理沉默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千緣那張人畜無害的臉。
似乎在說,就這?攻擊?扇別人巴掌別別把自己扇哭了。
不過也確實,拍賣會的主持人這麼些年來也見過幾只人魚,人魚雖美豔,但是都是具有一種野性與攻擊力的美,完全不像現在這一隻,柔軟可欺到讓人瘋掉。
在只有美與脆弱的時候,別人只會想破壞、毀滅,想讓他哭,想吻掉他一顆一顆掉落的眼淚。
主持人不再言語,看著代理抱著千緣消失在夜色中。
代理手裡穩穩地託著千緣,也許是因為千緣感覺到了鉗制,恢複了一點點力氣的他就開始在男人的頸間蹭來蹭去,試圖將臉貼在那冰冷的面板上降溫。
代理卻始終不語,只一味趕路。似乎完全喪失了能力似的,面對這樣的情況一點反應都沒有。
直到千緣眼角的一滴生理眼淚滑落。
珍珠滴在男人的鎖骨上,滑過凹陷。
男人的手一下抱緊千緣,抬起眼,與千緣對視。
千緣看見了那雙特徵明顯的異瞳。
他只覺得冥冥之中有些熟悉,魚尾且已經按照自己的心意,圈在了男人的手上。
濕潤又光滑的觸感緊貼男人裸露出來的半截小臂,千緣很明顯能感覺到,當他靠近的時候,男人的肌肉變得無比僵硬。
男人像是面對此生最大的難題,碰,還是不碰——
在他們彼此靠得非常近的時候,一通電話打碎了他們之間的曖昧氛圍。
男人接起電話,對著對面說:
“是的,對,人魚已經按照您的意願拍下了,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