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連幼崽是不是還在發燒都分辨不出來,他沒有屬於人類的體溫,所以抱著幼崽只會覺得溫暖,卻不知道幼崽是暖還是燙。
他只能拿著體溫計給幼崽再量一量體溫。
而幼崽從剛剛聞到爸爸身上的消毒水味之後,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爸爸,你生病了嗎?”
“……沒有。”
時千惜的聲音不像是從嗓子裡發出的,更像是從胸腔發出的,時間越長,他開口就越困難,所以現在時千惜只能盡量避免說話。
要是他有再生的能力就好了……
這個世界的“神”只會賜予他死亡,從不賜予他重生。
但是時千惜已經發現了秘密,他吞噬系統製造出來的自己,就能獲得新的能力。
有必要的話,明天再殺掉新的“他”就好了。
時千惜毫無波瀾的想,面上的表情卻努力拉扯出溫柔的弧度:
“爸爸沒事的,只是去了一趟藥店,給崽崽拿了退燒藥。”
“那為什麼,爸爸這麼冷?”
幼崽只覺得抱著他的爸爸跟個大冰塊似的,怎麼捂都捂不熱,是和之前大不相同的體溫。
爸爸又不是去了南極,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涼。
涼到……不像普通人。
幼崽將爸爸的手捂在懷裡,努力想用自己的體溫溫暖爸爸。
時千惜看著懷裡的小熱水袋,心裡滿滿漲漲的。
“好吧,爸爸可能是有一點點感冒,有一點冷。”
幼崽聞言,立刻將時千惜強行推到沙發上休息,千裡迢迢跋山涉水地給他拖來了被子。
然後又去而複返,一趟趟給他搬運任何可以覆蓋在身體上取暖的布料,衣服毯子襪子,直到用衣服山將時千惜嚴嚴實實壓在下面。
普通爸爸可能都已經被幼崽養死了。
但他的爸爸還能堅強地說:“謝謝寶寶,我覺得好過多了。”
幼崽這才滿意地貼在時千惜身邊,團在時千惜的頸窩邊。
“寶寶?你還沒有吃東西?”
幼崽哼哼兩聲,還是不願意讓時千惜去煮飯。
所以他忍痛割愛,給爸爸餵了一包崽最喜歡的果醬夾心餅幹,又給爸爸喝了一瓶酸奶。
時千惜平時不準他多吃零食,所以零食每次都只有一小盒,被幼崽寶貝地放在零食櫃子裡,很想吃了才會拿出來吃。
一下子損失兩瓶娃哈哈,讓幼崽不免有些悲痛,但是畢竟爸爸比酸奶重要,所以幼崽願意犧牲酸奶,還貼心地給爸爸插好吸管。
只不過幼崽一口悶的樣子看起來有些醉奶了。
時千惜眼睜睜看著幼崽吃喝完畢,就趴下來,很省心地往他腦袋邊一貼,就又睡著了。
他的乖崽……
時千惜怎麼可能不愛他,怎麼可能捨得讓他難過。
到現在為止,時千惜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為幼崽付出了他所有的愛。
他曾以為自己從來不會去愛誰,去珍惜誰。
結果因為被愛,瘋狂長出血肉之後,他現在也學會愛人了。
遊戲系統不是他的主宰,規則不是他的主宰,只有幼崽才是。
幼崽是他的家人,更是他奉若珍寶,要用一切來愛護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