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很想要幫助千緣,但是他同時也擔心,千緣將這些東西透露出來,會不會遭到什麼反噬。
“如果不能講的話,讓孤找天師想想辦法,孤不會讓你一個人孤軍作戰的。”
千緣搖頭,猛猛擦掉了眼淚,對他爹講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摘去那些不能說的什麼小世界系統啊,還有情感值和懲罰機制,總之千緣將自己這一路過來遇到的人和事,和自己其實是其他人的孩子,這些都全部告訴了重樂帝。
重樂帝聽完,看著自己的孩子,目光灼灼,只說了一句話:
“不管你曾經是誰的孩子,現在你就是孤的孩子。”
“我們崽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千緣的眼淚都沒停過。
重樂帝嘆了口氣,掩飾住眼裡不斷湧出的疼惜和怒火,伸出手:
“過來,讓孤給你擦眼淚。”
人就是這樣,越有人疼愛越覺得委屈,千緣本來覺得自己已經不再沉浸於過往的離別,但是卻還是忍不住因為曾經的分離和病痛感到難過。
重樂帝似乎根本見不得千緣掉眼淚,哪怕千緣掉的是珍珠,砸在重樂帝心上也是酸腐一般地疼。
足以將他的心砸出千瘡百孔。
這些眼淚,每一滴、每一滴、每一滴,都是他的崽受的苦難。
為什麼世界不能圍著他的孩子轉呢?
為什麼那膽大包天的賊人不敢直接將他視為欺負的目標?
重樂帝整整一天都看著崽掉眼淚,直到幼崽實在哭不出來,淺藍的眼睛霧濛濛的,乍一看,像是失去了神采一般。
重樂帝的心一緊,想到之前幼崽時不時的生病難受,懷疑那一直逼著千緣長途跋涉的賊人,應當是用的慢性毒藥,或是其他的東西,用性命來威脅千緣,作為逼迫崽的手段。
他的目光變得更加深沉,直到千緣睡著之後。
“給我下去查!將大虞境內一切龍崽有關的事宜全部翻出來,還有大虞境內那些名字含有&09;緣&039;的,以往出生又死掉的孩子,也給我查個遍!哪怕是西域,哪怕是九州,哪怕是天外之外,能查到的,全部掘地三尺查出來!”
雖然千緣並沒有詳細對他說明自己輾轉於人世間,不斷見證離別是為了什麼,但是重樂帝還是敏銳地在千緣的話裡察覺到了不得已的,被逼迫的意思。
崽並沒有將他不得不離開的原因說清楚,而且他甚至不敢說,自己在那些地方究竟呆了多久……
一個秋冬都見沒到,那些被千緣從記憶裡翻出來反複珍惜和品味的稀少的幸福畫面,屈指可數。
似乎每一次,都不足一年,幼崽就會再次啟程。
究竟離開是輪回轉世,還是隱姓埋名找另一個地方繼續存活?
還有,那麼這次呢?
這一次,幼崽也會和之前一樣,與自己的監護者相處一段時間,再次分別遠行嗎?
重的故事的蛛絲馬跡,漸漸找出了一個令人心驚膽戰的真相。
千緣隱藏起來的東西遠遠比他說出來的多得多。
看來這就是,不能告訴重樂帝的部分。
重樂帝望向虛空,幾乎和停留在千緣身邊的主系統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