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剛眯上的眼睛又睜開了。
其實他根本沒聽清楚他爹又在唸叨什麼東西。
但是爹的問話讓幼崽本能支稜開厚重的眼皮,一臉嚴肅地假裝自己沒有睡著。
但對上爸爸的眼神,幼崽卻不知道怎麼回答。
所以小家夥將腦袋靠在重樂帝的肩膀,打算靠著自己的撒嬌大招矇混過關。
崽雖然只會一招,但是耐不住這一招永遠精準制敵。
“崽崽,崽崽愛爹爹。”
“超級超級愛,很愛很愛,有這裡到月亮那麼愛。”
龍崽甚至還無師自通ink了一下。
崽現在所謂的,黏人的,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的爸爸,像是被幼崽的愛意燙到一樣,轉過了臉。
時至今日,小家夥才明白有人在背後會永遠、一直堅定不移地愛著自己是一件多麼罕見的事情。
他之前有幸遇到了那麼多願意愛他的人,也教會了他如何去愛,所以小家夥如今才能有這麼強大的底氣去愛自己的家人。
才會這麼輕易的,將愛表達出來。
反複又直白的表達自己的感情並不羞恥,這是怪物家人們獨有的浪漫的特長,也完美被赤忱的崽崽學會。
所以幼崽會說:
“爹,不要害怕,你現在是有崽愛的爹了。”
重樂帝只聽過別人的關於男歡女愛的示愛。
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但求一人心,白首不分離”……但是那些附風庸雅的句子,賣弄風情的暗示,都不如幼崽真心實意捧到他面前的一顆心,不如幹淨又直白的一句“愛爸爸”。
不是親情比愛情更真誠,而是因為崽不摻半點討好虛假。
無關嘴上的甜言蜜語,只關乎在意與否。
是的,他現在是有人關心,有人愛的人了。
重樂帝依舊沒有把臉轉回來,但是他抱著崽的骨節發白,似乎很用力很用力,卻沒有傷害到幼崽分毫。
他只是如同被這個時代,被這個深宮吞噬的所有人,抓住了屬於他的那一根浮木。
屬於他的親人,真正愛他的人。
“爹爹哭了?!”
重樂帝回頭,只是眼角有些紅,他戳戳小龍腦袋:“不要亂說話,孤可不會哭。”
但是幼崽明明感覺到自己腦袋上濕了一片。
所以在回寢殿的時候,幼崽一直在想自己還能說什麼話安慰爸爸,最後得出結論,自己現在跟嘴巴還不太熟悉,要找其他叔叔哥哥幫忙說。
於是幼崽從爸爸懷裡掙了兩下,努力抬起腦袋,對著重:
“爹爹剛才被我說哭了,哥哥,你們能幫我哄哄他嗎?”
寧觀硯、長修:……
影衛:……
他們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耳朵給割掉。
人幹嘛要長這麼明顯的耳朵!這下好了,聽到不該聽的東西了,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