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滿缸純淨澄澈,看不見半點人影的水,幼崽幹脆用紅色的鴛鴦戲水大臉盆在裡面撈來撈去,興之所至還開始玩起了水。
二哥:……
二哥慢慢從水裡凝聚出身形,期間還被幼崽用那花裡胡哨的喜慶臉盆砸了好幾下,砸得腦瓜子嗡嗡的。
對於二哥來說,最大的傷害不是崽的攻擊而是來自這種花哨顏色的精神汙染。
這根本不是藝術!
家裡怎麼可以有這種東西!!!
這就是屬於幼崽年幼時對於那隻見過一面的外公外婆的記憶了。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幼崽都不願意忘記。
“好了好了。”二哥不堪其擾爬出來,身上全是水,就被幼崽毫不在意地撲過來抱了一下。
二哥多久沒有感受到人類的溫度了,他不需要吃人,只需要不斷地伸手、伸手,將溺死的人類拉下水,而那些人類,早就和他一樣變得潮濕且陰冷。
幼崽那樣暖呼呼的溫度完全讓二哥僵住了。
而接下來,崽還在不斷討好著二哥,試圖去牽他的手,拿自己的小毯子給二哥擦水,甚至把專屬於他的奶瓶塞到二哥嘴邊。
二哥快死了。
終於,在幼崽將他拉到他的那些畫架邊的時候,他說:“你畫吧,這些顏料都可以用,隨便畫。”
他和幼崽都如蒙大赦。
就算幼崽一開始就是打的這個主意,就算二哥的畫布從來沒給別人碰過,他也根本顧不上了,他就是想擺脫幼崽。
幼崽這下高興了,而他終於可以蜷縮到牆角裡,差不多快要和陰影融為一體。
看著幼崽和爸爸父慈子孝,他是一點都不想參與。
可是等他快要恢複過來的時候,一張小花貓臉湊了過來。
崽臉上有好幾道顏料,但崽自己都沒有發現,小襯衫也全被毀了,更恐怖的是,幼崽覺得畫布太高,不好畫,全畫地上了。
二哥哀鳴一聲,幾乎暈死過去。
崽崽一愣,那雙全是顏料的手在二哥臉上胡亂摸摸,然後驚恐地看向爸爸:
“沒有!呼吸了!”
爸爸能怎麼辦,爸爸也不知道該怎麼給同事做心肺複蘇,他們都是自己調理好的。
所以他把幼崽拎起來轉個方向:“那邊,還沒有畫滿,你去那邊畫。”
二哥又活了,他看著自己已經一片狼藉的畫室,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顏料都已經幹涸,那滿地的兒童畫,也沒有辦法擦去。
二哥只能跟在幼崽屁股後面把畫補得好看一點。
這是他最後的倔強。
突然,爸爸的後背裂開,長出一隻手,將藍色顏料遞給二哥。
因為他兩隻手,一隻在扶著崽,一隻在給幼崽洗畫筆,實在忙不過來。
“塗成,藍色。寶寶喜歡……”
二哥蒼白的唇抖動了幾下,還沒開口,旁邊的幼崽就已經開始捧場了:
“爸爸有三隻手!!!”
爸爸聞言,又長出了好幾隻手給千緣看。
千緣:!!!
確定了,他一定是爸爸的崽。千緣章魚版)有多少的腳,爸爸就有多少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