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緣被逗笑了。
他伸出手:“那好吧。那我們一起去尋找新世界。”
混沌告訴他,世界凋零,不可逆轉。但千緣的能力能夠跨越維度,那千緣完全可以帶著這個世界的人們去尋找一個不同時間維度,但是安全的平行世界存活下來。
能不能成功,就得看千緣了。
千緣帶著一人一狗,開始不斷遷越。
期間他看到了,在其他世界裡成功召喚出能溝通的怪物,成為邪惡科學家的薄玉川;還看到了,成為收容基地首領的謝眠;因為太無聊而燃燒世界的大反派三頭犬撒吉……
不同的走向,熟悉的靈魂,千緣兜兜轉轉,終於見到了最想見的那張面孔。
……
“周隊!”
“周隊!你太厲害了,居然打敗了三連冠,咱們隊伍裡也有戰神了!”
一群年輕又有朝氣的隊員圍住二十歲的周謹澤,他們身上有戰鬥後的灰塵和傷口,雖然狼狽但一點也不恐懼,全是獲得勝利後的興奮。
就像一群贏得戰利品的強大狼群,戰爭止息,但湧動的血液仍然留著野性的餘溫。
周謹澤被眾星捧月圍在人群裡,不驕不躁,只是默默收拾著自己的物品,撩起衣擺擦汗。
千緣躲在角落裡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個維度的愛人。
這個年輕的周謹澤沒有遭遇國破家亡的危機,也沒有遇到怪物汙染,忍著遺憾調離隊伍的委屈,他少經歷了許多痛苦與磋磨,顯得更加意氣風發,閃閃發光。
也許是千緣的目光太過熱切直白,讓周謹澤察覺到了,他銳利的眼神掃過:“誰?”
千緣一下子縮回牆角。
遲鈍的邪神大人剛剛被一個人類的眼神嚇了一跳。
那是周謹澤面對敵人時,警惕又冷漠的眼神。
所以這個周謹澤到底是不一樣的,不是他的周謹澤,沒有溫溫柔柔叫過他阿崽,沒有給他買過小蛋糕,沒有愛他,沒有吻他。
這不是他的周謹澤。
千緣像一下子失去了目標似的。
他一口氣遷越了太多世界,也有些累了,可能就是想歇一歇吧。
千緣放任著自己自暴自棄的想法,他現在有那麼一點點,不,其實是很想很想周謹澤了。
可是千緣都沒有跟周謹澤告別,如果他回去,周謹澤不會罵他,但也一定會狠狠念千緣一頓,把千緣唸到一邊哭一邊撒嬌認錯。
千緣剛這麼想,就看見面前突然停留了一雙軍靴。
他順著錚亮的軍靴往上看,掃過兩條又長又直的腿,勁瘦有力的腰,挺闊的胸膛,與來人的冰冷麵孔對視。
周謹澤抬起槍警惕地看著他,還沒開口,面前看樣子十八九歲的少年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了下來。
“你怎麼可以拿槍對著我……”
千緣一邊哭一邊控訴周謹澤的惡行:“我要告你的狀,我要跟謝眠、薄玉川、林玦、研究員叔叔……說,你欺負我!!!”
千緣跟倒豆子一樣點著人名,看樣子恨不得立刻告訴所有人,周謹澤今天拿槍對著他了。
周謹澤看著面前的告狀精:……
他聽到千緣說了幾個熟悉的名字,還以為是誰家小孩誤闖了訓練基地,就把槍收了起來。
可是面前的千緣只顧著掉眼淚,看上去比女孩子還嬌氣,周謹澤有些無奈,卻一點氣都生不起來。
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少年,穿著亮閃閃的一身衣服,臉也好看得不行,比起人類更像落難的天使,可憐巴巴坐在基地牆角,等著被誰發現。
哭起來也可憐得要命,眼睛都紅了,還在不停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