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謹澤不動聲色地看著崽自己把自己氣了個夠嗆,還狠狠一觸手拍在牆邊,但是牆太硬,小家夥吃了悶虧,抱著那根發紅的觸手尖,一時藍色眼睛又蓄滿眼淚。
真是的,這麼小一點,身體又不好,怎麼脾氣還這麼大。
周謹澤無奈地一伸手,把幼崽從地上撈進懷裡,擦他的眼淚:“別哭,現在沒有水,可別把自己哭成章魚幹了。”
千緣:更生氣了。
不過還好小家夥沒犟到要咬一口自己的觸手來洩憤的程度,周謹澤回去給他喂點糖,幼崽就春暖花開了。
不過他那隻摔在牆上的觸手,倒是從一開始的泛紅,慢慢開始腫起來,觸手尖明顯胖了一大截。
弄得小家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怎麼都會碰到那根觸手,只能拿給周謹澤幫他牽著。
“還生不生悶氣了?”
周謹澤問他。
千緣轉過臉,裝聽不到。
周謹澤看看這只小笨蛋,嘆了口氣,給他上了點人類的消腫藥。
也不知道這玩意兒對章魚管不管用。
等到要出任務的時候了,周謹澤才把幼崽額頭上的兒童退燒貼撕下來,又給他把那隻腫觸手用繃帶包好。
介於幼崽還未出戰就已經戰損,所以周謹澤直接穿了外套,將章魚苗一整個兜進懷裡,跟帶孩子的袋鼠媽媽一樣,牢牢護著。
只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千緣的觸手貼著他,還能摸到硬實的肌肉。
周謹澤感受著懷裡不安分的幼崽,只慶幸自己沒有癢癢肉。
不然他真得很想把幼崽的觸手們給綁起來,不準他到處亂摸。
第一次出門的千緣簡直就跟一個好奇寶寶一樣,他一直都想把腦袋從周謹澤懷裡拱出來,周謹澤只能一直按著幼崽,並且質疑一隻章魚崽崽怎麼那麼有勁。
直到周謹澤跟著隊伍上車,車裡搖搖晃晃,千緣向來都是容易暈車的人,現在變小了更是變本加厲。
等周謹澤發現幼崽怎麼不動彈的時候,崽自動縮小成章魚苗了。
周謹澤嚇了一跳,用手指給章魚苗翻了個面,就看見原本那兩顆炯炯有神的豆豆眼已經暈成蚊香。
周謹澤:……
“停下,我去開路。”
周謹澤只能找個藉口下去開摩托車,吹了一會兒自然風之後,千緣才緩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嶄新世界。
雖然這個世界充斥著危機與末日,但也並不是沒有一點生機。
依然有人生活,有人工作,那些普通人活在國家為他們用生命鑄成的屏障裡,蜉蝣一樣渺小,但是又同巨人一樣偉大。
人類就是如此,一點一點延續下來的。
而當收容管理局的車輛路過他們的時候,他們總會停下手上的動作,目送保護他們的英雄離開。
千緣看看那些人,又看看周謹澤,小家夥第一次覺得周謹澤一定很了不起,不然不會讓這些人用充滿敬意的目光看著他。
“不暈車了?”
周謹澤低下頭,對上懷裡的小章魚苗苗,小苗苗還被嚇了一跳,使勁扒住周謹澤的衣領,才沒有被吹飛。
“你就保持著這個樣子吧,等我單獨行動之後,你再變成幼崽的樣子。”
小章魚苗沒說話,而是努力爬到周謹澤的頭盔上,勇攀高峰,老神在在落坐於周謹澤的頭頂。
現在合適了,他終於可以窩在周謹澤頭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