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有些不好意思,在白辰面前卻不想示弱,只能蠻不講理地反問:“我不能用你的名號?”
何歡這個人就是慣著自己,過去就是絕不早起,認真挑食,盡情熬夜,肆意風流。就算分了身軀,他對何苦依舊是什麼壞脾氣都寵著,如今只道:“自然用得,你我永為一體,我的一切都歸你。”
這樣的話也只有由何歡說才不算哄人的情話,因為他們本就是一體,無需任何誓言約束,天然共享一切禍福。
雖知正常人都做不到裂魂愛自己這般操作,這樣天然就不存在任何利益沖突的關系仍叫白辰有些羨慕。
個人自有緣法,李無名倒覺得在爭鬥中仍萬古長青的感情更是難得。
此時小狐貍懷念從前不願多言,他便出言提醒:“你們千裡迢迢來到大雪山,為的就是向我家小狐貍炫耀斷袖情深?”
何歡倒還沒閑到這個份上,立刻搖了搖頭,“不,我們是為了要回昔日給的禮金。”
還是李無名看人準啊……
白辰暗暗感嘆,雖知這只是玩笑話,仍是忍不住翻了翻眼皮,“想都別想,沒讓你們補份子錢就算好的。”
誰知何苦聞言卻是舒心一笑,拍著白辰的肩就道:“這才對嘛。你這白狐貍素來一副大少爺脾氣,以前出個門排場比皇帝還大。這突然客氣起來倒是叫我渾身不自在。”
白辰登基之後已經很少有人這樣對他了,愣了片刻才苦笑道:“裝模作樣久了,自己的脾氣反而找不到了。”
明明清楚記得自己從前是什麼模樣,卻再也找不回舊時的心情,也再做不出同樣的言談舉止。
何歡明白這種感覺,偷偷瞥了眼已與他判若兩人的何苦,對白辰只是淡淡道:“你老了。”
話是實話,白辰卻不愛聽,下意識反駁:“你們比我還大上十幾歲。”
何苦倒是樂於接受劍君老前輩這個身份,當即笑道:“大哥別笑二哥,在座的都是老古董,連徒弟都有了道侶變成世人眼裡的老前輩了。”
劍君似乎天生自帶樂觀氣氛,一開口就驅散了滄桑之氣。白辰聞言也是一笑,“那我倒是勝你們半目,至少雲側還沒個物件。”
這黑狐貍五百年前就自稱要做男寵混吃混喝,未想到如今連紅線的影子都沒瞧見。
何歡得知此事很是憂傷,終於忍痛道:“這禮金我們不要了,你趕緊給他屯點家財招個入贅的。”
這話白辰可就不愛聽了,他家雪域天子雖然不太聰明,但也不至於倒貼錢才能找個道侶吧。
“若你們是來為雲側催婚的,我就真送客了。”
經過一番敘舊,五百年不見的生疏也就沒了。何歡不再玩笑,終是道出了二人真正來意,“本是聽聞青丘那老狐貍在大雪山就趕來救援,誰知竟尋不到他的蹤跡,只能等你先開口再敲竹槓。”
難怪玄門來的這樣快,原是聽聞了銀容界之變就立刻趕來救援。就算今日白辰計劃失敗,隨後趕到的何歡何苦也能替他解決了明光狐。
何歡這話說得欠揍全無情誼,白辰又如何能聽不出個中深意。
不過,何歡選擇這般說便是不需他的感激,白辰也就配合道:“我這雪國荒山野嶺一窮二白,要不你們把雲側打包帶走?”
何歡豈能不知雲側性子,當即嫌棄道:“玄門最近多了不少吃飯的嘴可養不起他,就讓這雪域天子繼續消耗你家米糧吧。”
既然知曉雲側身份,看來付紅葉已將人間發生的一切盡數告知師父。
如此倒是省了解釋的功夫,白辰不再敘舊,終於正色道:“人族將仙魔安頓好了?”
說到正事,何苦面上便有了愁色,當即搖了搖頭:“哪這麼容易,還有不少藏了起來。現在他們礙於天庭之威不敢在明面上造次,卻不知往後會鬧出多少事來。”
為防白辰不知,何歡適時補充道:“師尊就是這一任仙帝,我們如今也算是鬥雞遛狗的紈絝二世祖了。”
道君居然成了仙帝?這些玄門掌門還真是各個不簡單啊。
不過,何苦對二世祖這個身份卻是立刻表示抗議,“只有你,我可是在矜矜業業地打架搶地盤。”
原來如此,何苦並不是無事生非之人。正因師父成了仙帝,他才會與青丘國妖仙發生多次沖突。
李無名多少明白了他們在天上的處境,這便瞥了一眼似乎無所事事的何歡,“看來你這魔君在天上過得很是悠哉?”
何歡的確沒在人族天庭,事實上他與何苦重逢還是前不久的事。分別時二人全靠心靈傳訊交流,也算是經歷了多年網戀。
這段經歷可不愉快,何歡只能無奈道:“這也不能怪我,我剛飛升就被吸入大雷音寺。若非六根足夠不淨,如今可就見不著你們了。”
佛門弟子追求的就是六根清淨,這廝倒是以六根不淨為傲,也不知和尚們怎麼沒把他給打出來。
白辰知道能困住何歡的地方絕不簡單。正好李無名將溫的酒也帶了來,白辰這便入座擺酒,只道:“說說吧,天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歡既然來了大雪山就沒想隱瞞,此時看了一眼李無名,這便悠悠道:“我在大雷音寺接受了許多傳承,也見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