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對此不置可否,只道:“而我盟友眾多,即使只是不足一成把握的疑影,也可以讓人族強者替我驗證。”
“合縱連橫,我心儀已久,卻永遠也沒機會實踐的國戰之策。”
白陌認輸倒是爽快,雖然棋差一招的結果是如今成為階下囚,他仍是笑得雲淡風輕。
這給天下人惹了無數麻煩的壞狐貍甚至還有心情分析自己的失策之處。
“我有三大缺漏。其一,沒有及時除掉你。只要沒有你,父親便是我永遠的盟友,人族必死無疑。其二,無法控制本體,讓自己變得必須被動拆招。其三,滅天狼族,給了你與人族修好的機會。”
果斷認輸,立刻反省。這樣擅長查漏補缺的敵人一旦放走,必成禍害。
白辰心中警惕,對於第三點卻是不解道:“我確實想不明白,你為何要讓陸問去滅殺天狼族暴露行蹤?”
人族對天狼族心懷芥蒂,白辰作為妖王也不可能滅殺妖族去安人族的心。天狼族活著才是大雪山與天道盟之間的一根刺,甚至還能起到打劫人族商隊妨礙雙方交流的作用。若白陌將他們留下,一定能狠狠惡心白辰一把。
這樣的失策不是白陌作風,他對那一子昏招卻不見後悔,只是平靜道:“因為我恨他們。”
這話說得奇怪,白陌卻是將視線投向了書櫃上那一卷卷修好的人族史書,這才繼續道:“天狼族千年前屠滅人族多處城池,連老幼都不放過。百行首為寫《修真史》日日統計當初傷亡,所見所聞皆是慘案,心中怎能不恨?”
終究百行首才是本體,即使只是單方面讀取記憶,他的情緒也能潛移默化地改變化身想法。
站在書架前的白陌收了輕浮神色,乍一看彷彿還是昔日的百行首,有著仕族的清高,又發自內心地以人族為傲。
那是白陌幼時曾希望自己長成的樣子,如他的老師方歲寒一般溫文爾雅,憂國憂民。
狐貍洞悉人心,白陌一瞬間就明白了白辰的想法,回頭便道:“放心吧。百行首是戲中之人,而我,是戲臺下的看客——白陌。”
那隻狐貍敬仰方歲寒,最終卻長成風淩的樣子,因為,還是這樣更加快樂。
風淩有千萬個不好,唯獨有一點讓白陌銘記終身,那就是誠實面對自己。
比如現在,他知道自己不想死,於是便對白辰輕聲道:“我不止有辦法聯系四海天子,還知道人族很多機密,就連妖族古髓的奧秘我也知曉。
如果你把我交給天道盟,我就將徐天倉馴服妖族的秘法全都傳給人族。”
這是實打實的威脅,白辰的尾巴一瞬間甩出,立刻如白綾一般捲上他的脖頸。
然而,白陌竟是一點也不慌,甚至不做任何掙紮,只是繼續道:“好侄兒,別動殺心。我不挑食,你把我帶迴雪國每日一碗白飯養著,一定能派上用場。畢竟,我父親就要從天上回來了。”
先是以舊物激起白辰仇恨,又道出百行首所為企圖共情,如今還威逼利誘,而他所求竟只是被白辰關起來。
白辰微微皺眉,總覺有什麼陰謀,“這就是你的緩兵之計?投降?”
“錯,是投誠。”
白陌神色依舊坦然,趁機掙脫狐尾桎梏,又是將一個玉瓶放在白辰面前,“這一瓶海獸汁液可以要風氏子孫的命,是對付風十七的殺招。現在,我把它送給你。”
若是針對風氏後裔的毒藥,無疑對秋小寒有效。將這送給天道盟的敵對勢力,著實是份大禮。
白辰沒有去拿瓶子,只問:“條件。”
白陌聞言一笑,又湊到白辰跟前,用引誘的語氣道:“我的能耐你是知道的,你保我一命,我奉你為主。今後你我聯手,再加上我父白微滅殺仙魔的武力,定能建造出一個橫掃天下的妖族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