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弟子不離身的玉佩呢?”
“若有我會認不出嗎?”
白辰也是得知陸問身份時才知道當年之語全是謊言,此時提起心中仍不可抑制地有了憤慨之意,“滿口謊言偏還動情地落了淚,這個人不去唱戲真是可惜了。”
玄門弟子的玉佩除非死亡絕不離身,如此看來陸問倒是有意隱藏身份,一切看似巧合,冥冥之中卻像有一隻手在操控著一切。
李無名不相信時隔百年還能有此巧合,眼眸暗暗一沉,面向白辰時卻是調笑著活躍氣氛,“聽聞狐貍報恩的傳統便是以身相許,我如今雖是長得成熟了一些不比那些年輕修士白嫩,自認年少時也算十裡八鄉有名的俊俏後生,怎麼當時就沒遇上你,那樣豈不是白得了一隻報恩狐妖?”
許是白劍仙頭上的青青草原太過蔥蘢,李無名對九尾白狐的男人緣總是頗為在意,此言雖是笑語,小狐貍卻敏弱地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連忙否認了這以身相許的猜測,“少亂想,就算白氏男妖註定斷袖,我身為九尾白狐也絕不能和人族扯上關系。自我幼時起,狐仙爺爺安排的護衛便是妖族各系的青年才俊,為的就是讓我從他們之中選一個合適的伴侶,就算生不出後裔,至少也要用聯姻拿到一個可靠後盾。”
白辰本是用例項證明自己根本不可能與人族通婚,說完才發現這好像又暴露了另一個送命資訊,只能無奈地眨了眨眼,“剛才的話能不能當我不曾說過?”
這個要求自然無法透過,李劍仙一臉嚴肅,“來不及了,回去我就遣散所有護衛,今後你的護衛統領就是我。”
有妖王這個浪蕩祖先在前九尾白狐的品行本就備受質疑,白辰萬不敢拿這等事和李無名開玩笑,連忙拽著袖子把他拉了回來,“你別誤會,我對那些護衛沒有任何想法!”
白辰到底頗為在意自身形象,即便在屋子裡又是搖尾巴又是翻肚皮,出了房門卻少不了端著架子,這樣急切倒是難得一見。李無名見狀便是一笑,“逗你的,前有救命恩公,後有妖族的大好青年,你卻獨獨栽在了我身上,可見你我才是天定的緣分。”
“真的不吃醋嗎?”
李無名看上去倒是雲淡風輕,然而將心比心,白辰自問若是聽聞自家道侶過去有什麼牽絆極深的人,他定要鬧心地幾天幾夜睡不著覺,斷不能當作無事發生過。
“有一點。”
李無名心裡自然不可能毫不吃味,事實上方才右手的波動就極為強烈。然而一見小狐貍這樣焦急地抓著他死不放手,他的酸意也就漸漸散了,此時只報複地捏了捏自己道侶這勾人的臉,“所以你可得乖乖給我暖被窩,用行動證明我是你唯一的男人。”
這反應像是真的沒在意,白辰也就放了心,只輕輕拍開了他的手,“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說笑,小心你師父又扇你。”
右手中的劍仙神識倒真想揍死這個逆徒,奈何李無名早有防範根本不給它胡來的機會,綁緊了右手便恢複了冷靜神色,“說正經的,你被救下距離陸問討要妖丹已是一百年,到底是憑什麼認出他的?”
這個問題埋在李無名心裡已是許久,過去是談舊事容易傷感情不便細問,今日趁著氣氛正好索性就將一切都弄個明白。白辰也知要調查真相定避不開這一環,倒是如實道出了當時情況:“我被救時剛剛出生還沒睜開眼,既不知身處何地也不記得恩人的相貌,但是他的氣味聲音都與百年前沒什麼變化。”
陸問具有和恩人一模一樣的聲音氣息,所敘述的經歷也於白辰記憶完全一致,他自是不會懷疑。
然而,李無名聞言卻是神色一動,“你是妖族或許不知道,人族從少年長大有一個變聲期。男人成年後聲音或多或少會變得低沉渾厚一些,我現在也和小時候大不一樣了。若他聲音沒有絲毫變化,要麼百年前已是元嬰修為青春永駐,要麼就是刻意模仿……”
若有元嬰修為又怎會淪落到逃難的地步,若是第二個,一個人何必刻意模仿自己的聲音,除非他本就不是那個人。
李無名見白辰臉色已有了變化,終是道出了自己突然想到的一個關鍵問題:“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陸問不是六百年救下你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