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魂煙是狐族獨有的迷香,以強大狐妖的體味製成,縱使是修為超絕的修士一不小心也會著了道。沉醉對這族中秘藥自不會陌生,只是萬萬沒想到白辰竟會用在同盟身上,一時也是滿臉疑惑,“祖師,你怎麼……”
“男人就是狐妖的武器,不臣服於我的男人自然沒必要留了。”
白辰還是往日那副鎮定模樣,說話語氣也沒有任何改變,只是莞爾看著中招的步天歌,捏著手指拍了拍沉醉的肩,“殺了他,把無字天書拿過來。”
“我——”
如此命令讓沉醉無所適從,若非來者氣味與白辰別無二致,說話神態也沒什麼區別,他簡直要懷疑這是不是有人冒充。
然而方才那一閃而過的利爪又確實屬於九尾白狐,他不可能違抗祖師命令,幾乎是挪到了步天歌身前,踟躇地舉起手卻還是苦著臉看向白辰,“祖師,這樣不好吧……”
“你敢違抗九尾白狐的命令?”
此言只招來了白辰一記怒視,狐妖眼眸一瞬間變得血紅,來自上位妖族的威壓令沉醉微微顫抖。
妖族等級森嚴,六尾的沉醉只能作為白辰附屬而存在,步天歌見他發抖的模樣卻是笑了,“你不是很討厭我麼,是時候報仇了。”
“死到臨頭還如此淡然,不愧是玄門掌門。”
白辰眼中流露出一絲欣賞之意,再開口時仍無一絲留情,只將一枚魔教信物扔給了沉醉,“把屍體處理得幹淨點,讓人族以為他們是被魔修伏擊的。”
這是鹿人乙隨身攜帶的魔教信物,若玄門一行人折在了這裡,來調查的修士見了此物最先懷疑的就是魔修,就算再查出什麼,也來不及去阻攔他們返回大雪山。
步天歌將一切看在眼裡,當即就是一聲冷笑:“果然不愧是最奸詐的狐妖,好打算。”
對此白辰只撩了撩頭發,滿是媚態地輕笑一聲,“相信狐族,是你蠢。”
不得不承認這張臉一旦有意魅惑誰當真是傾國傾城,縱使要下殺手,仍讓玄門的年輕弟子心神震動,隨即想起這可是自己的仇人又慚愧地低下了頭,只閉著眼努力驅毒。此情此景,一旁的老村長忍不住嘆了一聲,“都是些大有前途的年輕人,閣下何必趕盡殺絕……”
“孫得才的命,你不要了?”
老人眼中滿是不忍,然而白辰只是冷冷一句話便讓他禁了聲,右手在拄著的柏木柺杖上捏了又放,終是沒敢出手。
一切已成定局,解決玄門嫁禍魔教,妖族便可拿著無字天書抽身而去看著人族內鬥,只等坐收漁翁之利。然而,沉醉總覺祖師態度很不對勁,前日教誨還在耳畔,這致命一擊始終下不去手,只能回頭看著白辰小聲抗議:“祖師,能否告訴我為何突然撕毀盟約?”
他這拖延態度令白辰極為不悅,正欲開口教訓,天邊卻是一道劍光襲來,精怪屏障徹底粉碎,地動山搖,道路崩裂,整個老翁村竟是被削成兩半,碎石道路眨眼之間便成了一望不見底的懸崖。
這樣的劍術只一人能使得,沉醉神色一喜,見村外有人禦劍而來立刻高呼:“姑爺,你回來得正好!祖師他好像失心瘋了!”
也是在這時,原本毫無力氣的步天歌驟然拔劍而起,數道劍光如雪中梅花紛紛墜落,招招都沖妖狐命脈而去。這一擊猝不及防,妖狐靈敏地閃躲卻還是在面上留了血痕,眼看李無名抱著白辰越來越近,轉身就化作九尾白狐疾馳退去。
“青鋒明悅留下善後,其他人隨我追!”
步天歌停在此地就是為了引蛇出洞,如今怎能讓他逃走,一聲令下,佯裝被俘的玄門弟子紛紛吐出一枚丹藥,踩了劍便隨掌門追了上去。
這突然的變故讓沉醉有些懵了,將那地上金丹細細一看,竟是百毒不侵的辟邪丹。此物只一枚都價值上千靈石,也是玄門與萬寶堂交好才敢一次用掉十幾枚,可見步天歌是早有預防。
就在他摸不著頭腦之時,李無名也已禦劍而來,懷中活生生又是一個九尾白狐。這一幕便讓沉醉徹底糊塗了,看了看那妖狐逃去的方向,又瞅了瞅朝自己走來的白辰,表情唯有瞠目結舌,“祖師……有兩個?”
李無名一劍破了山中迷障,白辰剛回老翁村便見玄門弟子禦劍追著什麼遠去,此時沉醉又是一副完全被弄糊塗的神色,他瞧上一眼便知自己下山期間定然有事發生,眉頭一皺便問:“這裡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