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過去並未與死者有所交集,聞言也覺這屍王很是可疑,忙問:“可能告知鬼門關所在?”
可惜一截妖骨還不足以讓方相道出這個秘密,他只神秘一笑,“鬼門關是魂魄前往輪回井的入口,三位鬼神卻是被天道遺棄永世不得超生的大厲鬼,二者自然不在一個地界。”
這態度便是不想說了,白辰眉頭一皺,又換了一種交易方式,“大雪山與魔教同受天道盟威脅,所謂唇亡齒寒,縱使成不了最親密的朋友,也不會成為敵人。”
這個代價讓方相有些滿意卻還不足夠,不過他也未明言拒絕,只對候在一旁的鹿人乙淡淡道:“左右魔教近來無事,你就留下協助大雪山調查你父親去向吧,也為我們的朋友盡一份心意。”
此言一出白辰便知鹿人乙已將真實身份上報魔教,反正留個九色鹿後裔在身邊也沒壞處,這就應了下來,“魔教如此盛情,白辰定親自拜訪。”
“二位,在下今日要將鹿人王魂魄送進輪回井,其它事務改日再談。”
幾番博弈下來雙方算是達成初步共識,方相順著冥燈指引展翅而去。李無名見那死鳥飛遠了,這才對白辰無奈道:“不見好處就一絲口風也不漏,這只大角鶴比你狐族還狡猾啊。”
“人族最畏懼的就是死亡,若那鬼門關是個容易到達的地方早就被修士給砸了。方相早晚會來收取鹿人乙的祭品,咱們等著就是。”
白辰早就知道鬼策士不好想與,此時也不急,李無名聞言亦是伏在他耳邊輕聲一嘆,“也對,你有了自保之力我才放心。”
送走了鬼策士,玄門這邊也該上路了。白辰讓鹿人乙回驛館收拾行李,自己也與李無名回了客棧。
誰知剛一進門就見一火紅毛團哭唧唧地躲在被子裡,見他來了才怏怏地抬起頭,滿是委屈地叫道:“祖師,這個步天歌太殘忍了!”
“他對你做了什麼?”
狐貍崽子這被大大欺負了的表現令白辰神色一變,心道自己莫不是看錯了人,當即下意識去尋沉醉的妖丹。
祖師的到來總算讓沉醉找到了主心骨,尾巴死死遮住背不肯挪開,只悲憤地控訴步天歌的暴行:“他……他居然剃了我的毛!這麼大一塊!都禿了!”
這個回答讓白辰神色瞬間一僵,摸了摸狐貍肚皮確定妖丹還完好地躺在他的肚子裡,這才放心地一笑,“剃成什麼樣了?讓我看看。”
狐妖最愛漂亮,沉醉自然不肯展示自己被毀的皮毛,倒是李無名見狀輕車熟路地撩起赤狐尾巴瞧了瞧,沒忍住就笑出了聲,“叫你算計玄門掌門,被人家看破了吧。這毛剃得真整齊,還寫了個字,玄門劍術果然非同凡響。”
如白辰所料,赤狐一族本就膽怯怕人,沉醉到了玄門地界自是瑟瑟發抖,縮成一團藏在雪地連看都不敢看玄門掌門一眼。步天歌不想聽妖族解釋卻又不能把這樣可憐兮兮的小東西踢出去,只能被迫聽完了沉醉戰戰兢兢的認錯。
不過,這也是位常理無法預料的主兒,對付美人冷若冰霜,對小狐貍他也有辦法,雖不能一劍宰了卻也要出一口惡氣,直接就禦劍在六尾赤狐背上留了一個大字——煩!
這樣的應對簡直比李無名還清奇,白辰確認了狐貍崽子並沒有受傷,這才輕笑道:“這個小掌門是在警告我們不準算計他啊。”
沉醉向長輩告狀卻只得了這個反應,神色是越發委屈了,“祖師,他欺負我,你還笑!”
六尾赤狐從出生就被妖族尊為公子,哪曾受過此等奇恥大辱,對那狂妄之徒自是恨不得咬上一口。可是那劍鋒自皮毛間劃過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他現在回想起還是腿軟,也只能躲在被子裡默默舔舐自己不完整的毛皮。
損失點毛發就讓玄門消了氣倒是筆合算的買賣,步天歌下手還算留情,白辰也不便多說什麼,只能摸著為族中大業犧牲的狐貍崽子輕笑道:“行了,不過一些毛發而已,沒幾個月便長回來了,你以後用人形出門就是。”
來自祖師的安慰總算讓沉醉情緒稍稍穩定,想著自己未來幾月都要頂著這樣的毛皮過日子,心中頓時大恨,咬著被子就發了毒誓,“等我修為有成一定要剃光這混賬的頭發!在他頭上畫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