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問題不在這。
零號睜眼看著對方紫灰色的瞳孔,試圖將各種亂跑紛雜的思緒收回來,現在他應該考慮的:
——該用哪種態度對待對方。
——他認識的,又是對方的哪個身份。
降谷零、安室透還是波本。
對方的觀察力及洞察力極強,如果無法以“正確”的身份跟對方進行交流,很容易被看出破綻。
這就是在獲取超出自身本該知曉的情報下造成的窘境。
……
所以他剛剛就應該跑快點。
……
雖然在這種情況下確實又有些不合時宜,但是他突然覺得琴酒還是蠻好的。
話少,單方面對話,甚至會像個成熟npc一樣說完事情自動離開。
嗯?
難道是“隱形社恐同伴”?
在零號得出這個完全不靠譜的猜想同時,眼前突然出現一隻左右搖晃試圖把他拉回現實的手。
降谷零神色凝重地盯著面前一言不發的男人,動了動唇,緩緩開口。
“你該不會是——”
零號:“失憶了。”
降谷:“社恐加重了?”
“……”
“……”
面面相覷幾秒,兩人同時驚恐地後退了一步,但某金發黑皮反應更快下一秒便重新上前伸手捉住人。
“難怪一看我就跑,”降谷零這次抓住了零號的手臂,他一看某人一臉灰敗就明白對方在想什麼,毫不猶豫抓著人就往前走,“原來是失憶了,所以呢,現在住在哪,有在做什麼嗎?”
零號沒有回答,但對方的力氣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雙腿只能不情不願地被迫跟著動起來。
“碰巧我上個工作剛結束,我們先去找個地方坐坐好好聊聊天?”降谷繼續道,“好像波羅咖啡廳就在附近……”
“…我失憶了,”零號沒忍住開口強調道,最後再做一次努力,“而且您看上去,是偵探吧?”
一身便裝、口袋裡露出一半的黑框眼鏡、錄音筆、記事本、耳朵掛著半邊耳機。
偵探有陌生人偽裝成熟人來接近目標套話的嫌疑。
降谷零聽懂了對方的言下之意。
“…還是跟以前一樣啊,”他偏頭看向零號,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我總不能放任消失幾個月的好友不管。”
說著,他的聲音頓了頓。
“而且還是個失憶的人,說不定放大街上還會被自稱朋友的陌生人騙子拐走。”
……
不覺得您的行為跟這句話是如出一轍嗎?
“當然,有警惕心還是很好的,”彷彿看懂了零號眼裡的含義,金發公安像是故意般又補充道,“不過我是合法公民,而且確實是你朋友,不然怎麼知道你叫零號?”
騙子也都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