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在墨坊做墨的夥計們,如今跟在蘇壹身邊用牲口趕起了石磨。
馬於、郭元,馬小糧和虎子,在磨坊幫忙登記和算賬。
來這邊磨糧食的村民,見他們幾個如同平安城大鋪子的掌櫃似的,拿著毛筆和算盤,又是算賬又是寫字的,都不敢大聲說話。
其他幾個幫忙做工的人看見這一幕心中也有些泛酸。
“早知道我當時也跟著蘇大哥學識字了。”
“誰說不是呢,別說掙錢多少,拿毛筆說算盤看著就體面,聽說元子正在和隔壁村裡正家的姑娘議親呢。”
“真的假的?”
“怎麼可能有假。”
“……”幾個人一邊羨慕,一邊繼續磨面過篩。
他們幾個羨慕,那些起初讓孩子在蘇壹這邊上學,結果上了幾個月又不來的人家,更是悔的連腸子都青了。
原先他們都聽信了傳言,以為蘇壹不會教書,誰知道當初跟著學的孩子,如今都是又會寫字又會打算盤的。
若是他們家的孩子也跟著繼續學,如今坐屋裡摸算盤寫毛筆字的,就是他們家孩子。
但是現在蘇壹已經沒了繼續辦學堂的意思,那幾家人就是後悔,也沒地方找補。
……
三個月後,蘇壹在平安城的松煙墨鋪子悄無聲息的開張了。
原因是郭四叔在布政司衙門升官了,變成了衙門後勤採買筆墨的管事,然後郭四叔就想到了沈家村。
原本他是想要從自己親哥郭裡正那邊定墨,後來細想之下又覺得不妥,於是郭有升便找到了蘇壹。
郭有升明白,有自己這道關系在,以蘇壹的聰明是絕對不會虧待沈家村郭家族人的。
蘇壹果然懂了郭家四叔的意思,沒過兩天,就在平安城的一家酒樓擺了一桌,專門邀請郭四叔,郭裡正和郭家幾位族老。
蘇壹特意把馬於和郭元帶了過來,他站起來,舉起酒杯,“今天這頓飯要談什麼咱先不細說,我首先要謝謝郭四叔。要不是您還想著我,我這文墨生意還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做下去。”
郭有升搖搖頭,“其實我才要謝謝蘇賢侄你啊。要不是你給我的我那塊《朱子家訓》描金松煙墨,我也入不了布政使大人的眼,也坐不上如今的職位。”
蘇壹道,“別的不說,我先敬您一杯,請。”
眾人舉杯喝酒,“請。”
酒過三巡,一夥人開始談生意。
布政司衙門人多政務多,不可能全部使用松煙墨,文吏們常用的都是普通墨條。
因此蘇壹便提議,讓原本人就多的郭家人生産普通文墨,自己這邊人少,就定期做幾塊松煙墨,來供幾位大人用。
後續則是,郭四叔代表布政司衙門來蘇壹鋪子裡購買文墨,一切賬目都從蘇壹的鋪子裡走。
於是,蘇壹在平安城的鋪子,就這麼開起來了。
……
而這時候,沈從儀也要開始考童生試。
童生試一共三場,分別是縣試,府試和院試,只要三場考試全部透過才能成為秀才。
考上秀才就有了功名在身,可以享受免賦稅和見官不跪等多種特權。
而如今沈從儀參加的是童生試中最基礎的縣試,由平縣籌備考試,知縣作為主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