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小哥,這油條有什麼出處嗎?”
蘇壹擺手,“在我們老家油條是常見的吃食,不過倒有很多關於油條的打油詩。比如——「繞指盆中翻雪粉,下油滾落氣氤氳。出鍋能慰饑腸意,入口便思安腹欣。」”
老人聽完這句打油詩,眼睛猛地一亮,“好,平仄工整,朗朗上口,雖說沒有什麼奇句,但立意還算不錯,這樣一來詩的意趣也有了。尤其最後一句,妙,實在是妙。”
說完老人又低頭去喝豆腐腦。
蘇壹笑道:“一聽您老人家就是懂怎麼做詩的,我這種大老粗就不行了。”
老人奇怪的看向蘇壹,“我瞧小哥你說話的樣子,也不像是沒讀過書的。”
蘇壹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是讀過書。當年他幼兒園兩年,小學六年,中學三年,高中三年,大學四年,總共加起來上了十八年學。
這還不包括後來他因為拍短影片,主動去學習各種非遺文化,找各種老師專家請教,聽各種專家小課堂。
“我只是略識幾個字罷了。我讀書的目的功利,和老人家您不一樣。我詩詞不行,但是算術學的不錯,我這也勉強算是學以致用吧。”
老人聽蘇壹這麼說,反而高看了蘇壹一眼。
他在鎮上教二十多年的書,也和不少開學堂的秀才在童生交流過,說實話有些人天生就不是讀書的料子。
但偏偏因為縣試就考那些東西,很多人做不到「學以致用」,導致那些人讀了幾年書,也就略微比普通人多識幾個字罷了。
“《荀子大略》中就有學以致用,聖人之言猶在耳啊,只可惜有些人偏偏左了性子,一心科舉,忘記了讀書的本質是什麼。”
蘇壹沒想到這老頭竟然還是一個教育家。
蘇壹笑道:“朝廷以學問選拔官員,讀書者自然以出仕為目的讀書,世道如此,人之常情。老人家您要這樣想,那些人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埋頭讀書,何嘗又不是一種學以致用呢?”
老人聽到蘇壹這一番話先是愣了兩秒,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今日小哥兒著一番話,真是讓老夫我醍醐灌頂啊。是啊,埋頭苦讀,只研詩詞經義,不思算術法理,又何嘗不是一種學以致用呢,竟然是我著相了。”
說完老人家站起來朝蘇壹行了一禮。
蘇壹連忙扶他,“使不得使不得。”
蘇壹和老人說話,郭元在一旁聽的似懂非懂,他只知道後面穿長衫的老人還說讓壹哥跟著他讀書,不過被壹哥婉拒了。
看著老人離開的背影,郭元看向蘇壹。
“壹哥怎麼不答應那人呢?”
蘇壹嘆一口氣,論誰讀了二十年書,在財務自由之後都不會再想著重返校園讀書吧。
況且這是古代,要是走科舉,四書五經只是基礎中的基礎。
蘇壹實在沒信心能學的懂那些,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沒錢啊,科舉讀書變現的過程太長了。
“現在賺錢對於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不過儀哥兒挺聰明的,說不定以後可以讀書。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得買本書給儀哥兒啟蒙。”
於是,今天回家的時候蘇壹給沈從儀帶了禮物。
一本《千字文》和一本《對相四言雜字》。
書肆的小夥計說,這兩本都是幼兒啟蒙讀書,其中《對相四言雜字》不僅用均勻穩健的楷書書寫,上面還配有圖畫,對蘇壹也十分友好。
……
吃完晚飯。
“鐺!”蘇壹把兩本書遞給沈從儀,“這是哥哥給你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沈從儀接過東西,映入眼簾的就是各種圖畫,每個圖畫旁邊還有個大字。
“竹子?”沈從儀看著那畫本上畫的竹子圖驚訝開口。
蘇壹指著竹子圖畫右邊的大字:“這個字,就是竹的寫法,下面是荷。”
沈從儀面露驚喜,“再往下面花的是柳樹,所以這個字就是柳。”
“聰明。”蘇壹驚喜的誇道。
“來,哥哥教你寫字。”
蘇壹擄起袖子,找出了前些日子買的紙和墨,拿出今天書肆送的毛筆,開始教沈從儀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