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將東西都倒進狗盆裡,摸了摸緊跟過來的繼堯的腦袋,笑道:“吃吧。”
洗完手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馬喻才端起飯碗,面對這一大桌美食,卻沒多少食慾。
勉強吃了幾口熱乎的飯菜,胃裡好歹有了慰藉,舒服了一些。
馬喻才緊盯著餐桌上升起的熱氣,邊吃邊含糊地自言自語起來:
“生日快樂,嚴繼堯。我給你過的第一個正式的生日,希望和地府的時間是一樣的。”
“雖然說是地府,但我不知道你去哪了。你從那天消失之後就沒給我留一句話,道長們也參不破……”
“那天在廢樓發生的事情,雖然有印象,但模模糊糊…進了地府那會兒更是基本上什麼都記不清了。我一直覺得你肯定說了什麼,但是我給忘記了。”
“算了,是我在臆想……最近去看心理醫生,醫生說我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怎麼想都是你的錯,嚴繼堯……”馬喻才放下了碗,不知道吃到了什麼,嘴裡發苦,“我這輩子生的幾次大病,都是因為你。”
對面的椅子忽然一動,發出了吱呀的聲音。
馬喻才頓住了話頭,緊盯著那空蕩蕩的椅子。
這房間裡只有他。
他不敢置通道:“嚴繼堯?”
伴隨著他的呼喚,一隻狗頭從底下冒了出來,黑黑的眼睛隔著長長的飯桌和他對視。
馬喻才靜默了一陣。
“不該聽路青餘的給你取名叫繼堯。”他嘆了口氣,起身收拾起餐桌。
都是好飯菜,都沒吃多少,倒掉算了,明天要去出差,也沒法吃。
端著碗路過狗盆,才發現狗盆裡也滿滿當當沒怎麼動,馬喻才扭頭看向後面的繼堯,詫異道:
“你在外面偷吃什麼了?”
一直安靜的繼堯這才張開嘴,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嗚,似乎在辯解自己什麼都沒吃。
馬喻才搖搖頭,去收拾殘羹了。
收拾完,累垮的馬喻才洗完澡直接睡了。
躺在被窩裡半夢半醒間,臥室門被開啟了,迷迷糊糊抬頭看去,繼堯慢慢悠悠鑽了進來。
他轉了個身,呢喃道:“繼堯,不許上床。”
過了好一會兒,沒聽見大狗的動靜,馬喻才掙紮著睜眼看去,一眼就看見了床邊的藤椅上端坐著的大黑狗。
黑黝黝的眼睛明亮無比,黑狗蹲坐地端端正正,正看著自己。
馬喻才心一跳,心裡莫名安心了一些,眼睛一眯,已經睜不開了,“傻狗,是你能坐的地方嗎…?”
“不要吵我,我要……睡……”
聲音越來越微弱,男人迅速進入了夢鄉。
黑狗的腦袋擱在扶手上,目光一直停留在床上之人的睡顏。
過了好一會兒,馬喻才在床上睡熟了,呼吸沉穩悠長。
房間裡響起了模糊的對話。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