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馬先生,有點難解釋,”蔣無常皺著眉頭,撓頭,組織了一下語言,“你、您在那時超度了嚴先生。召來了太乙救苦天尊,功德暴漲又臨近屍解,差點被天尊帶走。”
“但是您在生死簿上還不是該死的時候,範先生就將您的魂魄暫時拘留在這。”
範無常對上馬喻才的眼神,笑著點了點頭,“賬都對好,請馬先生回去。”
馬喻才聽了,問道:“嚴繼堯呢?”
範無常和蔣無常對視了一眼,都沒有回答。
馬喻才問道:“他是先去了?還是……”消失了?
兩人還是沒有回答。
馬喻才的心沉了下去。
蔣無常咳了咳,“天機不可洩露,馬先生,請回去吧,在冥界太久對魂魄不好。”
說著,他提起手中的黑傘,往空中畫了個圈。
圈內的空間波動起來,他看見了一間病房,在床邊圍繞了不少人。
看見熟悉的人們臉上的擔憂,馬喻才最後往大路上看了一眼,又往橋上看了一眼。
來來往往的人流消散在人間,亙古如此。
馬喻才心底不知是何種滋味,沉默片刻後,他朝兩人點了點頭,微微鞠了一躬:
“勞煩兩位了。”
而後邁步走入了圈內,消失在冥界。
孟婆在後頭一揚手,一桌空碗內再度滿上,她看著倆人,哼笑道:
“賬都對好?”
蔣無常和範無常對視了一眼,嘆了口氣。
——
手指輕輕彈動了一下。
床邊的人並沒有察覺到。
直到病床上臉色蒼白的人逐漸睜開雙眼,幹裂的唇輕輕啟開,呼吸了一口人間的空氣。
床邊圍著的人呼吸一滯,立刻壓著激動的心情道:“兒子!?怎麼樣?”
馬喻才看著圍過來的人們臉上焦急的神情,費力扯出一個幹巴的笑,用彷彿被暴曬了三天的聲音道:
“喉嚨……好幹。”
路青餘顫抖著手,抹了把眼角的淚,道:“沒騙我,真沒騙我!謝謝你們無常先生。”
“太好了馬先生。”
壓抑而死寂的病房裡瞬間熱鬧了起來。
馬喻才沙啞著聲音笑了幾聲,掃視過自己在乎的人們,溫暖的心底卻掠過了一絲寂寞。
——
“他們那時候真的這麼說?”
路青餘一邊給他剝橘子,一邊道:“昂,範先生特別著急地說——你快放開他!不把他的魂魄帶去下界,他就要屍解飛升了!”
“你怎麼想的?”馬喻才張嘴吃他的投餵,順便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