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的眼珠子?不會是路青餘……!?
“馬總,我給你留了個位置。”
俞式禮說完,看向無力反抗的馬喻才。
“……”馬喻才看了眼陣法中的空格,毛骨悚然,還是用警惕的目光死盯著俞式禮,並不回話。
“我本來想用嚴鬱秋試試,可惜不行。還是得靠馬總這樣的天之驕子。”
沒有料想到會聽到這個名字,警方都只能查到他出國後就消失了。
而且,“用”是什麼意思,“用”這個動詞不能搭配的人的名字吧。
這種情況下被誇獎馬喻才也不會高興,只是不安道:“…你殺人幹什麼,要什錢還是權?你是反社會人格?”
馬喻才在內心祈禱至少他有想要的東西,這樣至少談判一下自己還有活下去的希望,要是俞式禮只是個十足的反社會,那他大概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我願意告訴你。”
“臨終關懷嗎?”馬喻才苦笑,一邊感慨自己現在居然也能開出玩笑。
俞式禮摘下了眼鏡,瞳孔有一瞬間變得血紅。馬喻才才發覺記憶中他從始至終都是一個表情,像個沒有靈魂的空殼,但此刻,俞式禮眼裡也冒出了一絲滿意。
“算是,我對滿意的人還是很有禮貌的。”
滿意的死人吧!?怎麼看俞式禮的眼神都不像看活人。
說著俞式禮不知又從哪裡掏出了一張符紙。
馬喻才看過去,只覺得上面的筆畫透著說不出的詭異,他從未見過那樣的符,甚至作畫的也不是鮮亮的硃砂,幹涸後發黑,似乎是某種生物的血。
“權勢這東西轉瞬即逝,又可笑,我想的話,要多少都有人送來。我想要的,比那些都厲害——”
俞式禮靠近他,蹲下身子,輕輕掐住他的臉頰。伴隨著他詭異的話語,沾著血跡的手指輕輕在馬喻才的眼角滑動,幾乎要戳進眼球裡去:
“——跨越死亡。”
馬喻才瞳孔一轉,意識到眼前這人就是那種小說裡修煉到走火入魔的家夥。
“用道教的話,叫成仙。步驟比較麻煩,但是我也一步步完成了,花個十幾年也值得。”
馬喻才感覺自己遇到了傳銷頭目。
“停!”馬喻才試圖掙紮一下,後仰躲避他的觸碰,極力勸說他,“停手吧,成仙就不要背負因果了嗎?不可能的,只會進地府受罪。”
俞式禮居然露出了一個笑容來,眼中甚至還真心地愉悅,“沒遇到你之前我或許會放棄。馬總,我說你是天之驕子可不是奉承或者諷刺。一個天生道體的命,瞞天過海,夠了。”
血液的氣息瞬間傳入鼻腔,穿堂的風再度略過,冰涼的感覺充斥著馬喻才的整個身體。
耳邊傳來俞式禮冷靜中潛藏著瘋狂的語調,甚至帶著溫柔的錯覺:
“馬總、不對,馬喻才,想點開心的事情,不會那麼難受……”
馬喻才緊盯著對方,死亡的恐懼讓心髒跳得幾乎要從胸膛裡蹦跳出來,直到瞳孔中燃起了符紙詭異的藍色火焰。
在遠處絢爛的晚霞奔赴向滾滾黑夜之前,他的意識率先墮入了黑暗。
俞式禮撐住他癱軟的身體,抱起他放在了最為巨大的陣法中央,從懷中取出了符紙放在馬喻才的掌中——
“噗嗤!”
尖錐穿破符紙紮入馬喻才的掌心。
他眉頭狠狠一皺,又迅速展開了,甚至露出了些許安靜輕松的神色。
俞式禮一頓,扭頭看向某個方向,直起身來。
“這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