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雜浩博的內容讓他無法抽神關注其他的事物,所幸嚴繼堯不知道做了什麼,那些怨鬼都進不來。
他找替死鬼到底想幹什麼。
十幾年間都還只是在嚴旭新身邊當個秘書,想必不是錢、不是權,還費盡心機幫嚴家換運勢,也不是給自己換運勢……
難道是,命?
可是他也沒什麼大病……
一個非常久遠的對話突兀地浮現在他腦中。
那是他剛剛開始學習道術的時候。
【師傅,爸爸媽媽修煉得那麼厲害,救了那麼多人,為什麼還是會死?】
【……盡問些蠢問題,人都是會死的。】
【不能不死嗎?不是說高人得道就成仙了嗎?】
【老祖們都是死後才成老祖的,哪有那麼容易。】
【活人不能成仙嗎?】
路青餘呼吸一滯,猛地明白過來俞式禮為什麼要抓馬喻才了,他將包裡的東西一股腦全倒在了地上。
然後開始急急忙忙地繪制陣法。
不得了!
不得了!!!
喻才,撐住!!!
——
嚴繼堯垂眸看向階梯之下。
樓下的男人看了看四周,有些迷茫地低頭摸了摸自己腳邊那高大花瓶的邊緣,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張和嚴繼堯相似的臉。
甚至兩人臉上的鮮血都是那麼相似,只不過後者蒼白不少。
嚴旭新抬頭看見了二樓站著的一身慘相的嚴繼堯,呼吸一滯,意識到了什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摸到了右邊空蕩蕩的眼窩,還有脖頸間破開的大口子。
嚴旭新看著自己一身的血,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和陰狠,但迅速反應過來,眯起眼睛,幽幽嘆了口氣。
“…被算計了……”
他看向居高臨下的嚴繼堯,似乎十分不適應這樣的位置,掃視了一圈空蕩蕩的嚴宅,恍惚了一瞬,而後他表情複雜道:
“繼堯,好久不見。這幾年……”
“——我都知道了。”嚴繼堯打斷了男人的話。
嚴旭新一頓。
兩人一高一低,調轉了生前的位置,對峙著。
“身前生後的事情,都做個了斷吧。”
每說一字,嚴繼堯背後的黑暗便濃鬱擴散一分,雙眸間猩紅的血氣和那潰爛的臉,就像個索命的怪物。
恰好,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