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幻想過裡面是別人放置的巫毒之物。
唯獨沒有這麼大膽地幻想過——
盒子裡空空蕩蕩,根本沒有嚴繼堯的骨灰。
黑洞洞的內裡凝視著馬喻才。
這麼幾立方分米的黑暗裡,一直在放置著眾人對嚴繼堯的祭拜嗎?
包括他來的那一次,也只是對著空蕩的骨灰盒?
馬喻才仔細在盒子裡看了又看,還是沒看見裡面有什麼東西的痕跡。
甚至一絲灰都沒有。
要不是太不尊重了,馬喻才都想把盒子倒過來掂兩下。
他一臉懵,看向了嚴繼堯和路青餘。
路青餘探頭過來看了兩眼,眼睛直了,張嘴蠕動了兩下,也沒說出什麼俏皮話來。
嚴繼堯凝視著那盒中的黑暗,一言不發。
他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似乎也開始懷疑自己的存在。
“下葬的時候……”嚴繼堯扶住額頭,脖頸處的血跡開始蔓延開來,“我不記得了……”
恰好一陣風吹過,月亮落在嚴繼堯臉上的光芒剛好被樹影擋住,神情晦澀不明。
馬喻才放下盒子,握住嚴繼堯的手。
他的掌心滾燙。
馬喻才咬牙切齒道:“你爹真是該死。”
路青餘問:“怎麼辦?”
馬喻才低頭看了看那個坑,眯起眼睛,“不信。”
“什麼?”
馬喻才抬頭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蔣無常,他就蹲在墓碑上,脖子上的工作牌晃晃蕩蕩,仰頭看著今天格外明亮圓滿的月亮,一直沒有說話。
“我不信他們什麼都沒做,繼續挖。”
蔣無常聞言低頭看去,眼中閃過滿意。
兩人在嚴繼堯的骨灰盒下面又挖起來。
吭哧吭哧忙了一會兒,沒到半個小時,居然——真的又挖到東西了。
路青餘一鏟子鏟下去,堅硬的東西震得他虎口一疼。
“我靠!真有東西!”
這次,馬喻才打著手電筒,路青餘瘋狂挖開一看,再度震驚了。
“這是什麼?珠子?”
馬喻才瞳孔一震,回憶起了和這顆珠子有關的東西。
他咬住手電筒,也動手加入,一鏟子下去,腳再踩深一點,然後一翹——只見鏟子帶出的泥土裡,混合著幾顆蒙了塵的珠子來。
那一瞬間,馬喻才腦中閃過了些記憶碎片。
都是學生時期糟糕的經歷,負面情緒一擁而上,讓他不禁打了個冷戰。
馬喻才抖得更厲害了。或許是大腦已經嚇到宕機了,他還有閑心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鬼的體溫,真的是比冬天十八度的空調還冷。
他的手被迫帶著抬起,對方指尖還帶著鮮血,掌心朝上,將他的手指一根根地分開,然後舉起了戒指。
馬喻才深吸了一口氣,不可置信地看著渾身是血的鬼握著他的手,另一隻手將戒指朝他的手指上靠,作勢要給他戴上。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