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印表機安靜了下來。
馬喻才靜靜等了會兒,卻沒有聽見腳步聲,困惑地抬頭看去。
——俞式禮面無表情的臉在眼前放大,碩大的眼珠緊盯著他。
馬喻才嚇得差點跪在地上,小短腿還沒撲騰,已經被一隻手拎了起來。
他靜靜不動,假裝自己只是一個無機的紙片。
俞式禮眯起的雙眼裡透出一絲絲疑惑,而後馬喻才凸起的兩坨黏土小眼就被摁了摁,摁得他視線受損,差點就騰起腿來。
而後就見一隻大手抬起,抓住了他那被釘子劃破的部分一拉——
“嘶——”
馬喻才喘了口氣,渾身一顫,猛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他被俞式禮撕了。
沖擊力有點強,馬喻才猛地起身,沖向廁所哇哇吐。
吐完了還沒休息一會兒,有人打來了電話。
馬喻才癱在沙發上,接通後無力問道:“……嚴鬱秋?有什麼事?”
嚴鬱秋開門見山道:“我受不了了,我想知道真相,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馬喻才深吸一口氣,道:“你是離真相最近的人,為什麼不自己去調查?”
“……那我想問你,大哥是不是還在?”
馬喻才模稜兩可道:“他在我心裡。”
“……”嚴鬱秋似乎是被噎住了,沉默幾秒,繼續問,“你問他,他那時候是不是真的想殺了我?”
馬喻才斬釘截鐵道:“不是。”
絕對不是。
嚴繼堯想殺都能殺了副院長,一個當時半生不死躺在icu動彈不得的嚴鬱秋自然也是能殺的。
所以嚴繼堯當時必然不是想殺了嚴鬱秋。
馬喻才也問過嚴繼堯。
嚴繼堯沒有回答,只是說記憶模糊了。
他們還未熟識那段時間,嚴繼堯不斷唸叨著協濟醫院,究竟是為了副院長、自己的屍體,還是為了嚴鬱秋,他自己都忘了。
當嚴繼堯向他傾訴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這個弟弟時,或許也是在透過嚴鬱秋看著當初的自己。
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了一聲輕輕的嘆息聲,聽得馬喻才眉頭一皺。
而後,就聽見嚴鬱秋顫聲道:“只要別害鬱蘭,我幫你。”
“……?”
馬喻才還沒想清楚這話是什麼意思,就聽見嚴鬱秋道:“爸媽把大哥的房間鎖了,但是我知道裡面放了很重要的東西,過幾天我去偷出來,這段時間你隨時和我保持聯系。”
馬喻才都有些震驚了。
這算是他策反了嚴家一員嗎?嚴鬱秋是什麼心理?
遲疑片刻,馬喻才試探道:“那專案的事情——?”
“哦,那你還是得打卡上班,週五公司有大會,那個時候交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