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哥,你找對人了。我知道一些事。”
馬喻才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說真話,眯起雙眼,沒有回應。
嚴鬱秋看見他的表情,以為他不信,眼神銳利起來,嚴肅道:“接下來的話,你一定要信,我現在非常、非常認真。”
馬喻才掩飾性喝了口水,“好,你說。”
“我為什麼一直要你銷毀那輛車,因為我…”
他凝聚雙眸,神神秘秘道:“我看見過我哥的鬼魂……”
“……”
馬喻才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於是略顯迷茫地看著嚴鬱秋。
他摸了摸戒指,試探性道:“額……你確定?”
嚴鬱秋一臉認真,“是。在我快死的時候,我確定我看到了。”
車禍事故後,死亡的氣息一直縈繞在他周身,整日意識渾渾噩噩,疼痛難以忍受,耳邊唯有儀器滴滴答答的聲音,還有醫生護士進進出出的腳步聲。
因為受傷過於嚴重,他甚至失明瞭一段時間,眼中只能看見模模糊糊的虛影,光線糊作一團。
每天午後,黃昏的那段時間,醫生會給他止痛藥,那是最舒服的時間。
也正是那段時間,他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陷入半夢半醒之時,總是能看見一道矗立在床邊的人影。
模糊到極致的視線中,那道黑色身影高大而沉默。
嚴鬱秋難以動彈,扭頭看去,卻怎麼也看不清。他心中升騰起恐懼,喉間嗬出的氣息生澀難聽,卻無法表達自己的訴求,連向醫生求救都做不到。
鼻間縈繞著熟悉的血腥味,他分不清是自己身上的,還是床邊人影身上的。
直到他終於能夠流暢表述自己的想法,卻得知icu裡除了醫生護士沒有人進來過。
他一直以為,那是死神的幻影,是他在疾病中掙紮出現的幻覺。
直到許久後瞥見了那一幅畫,西裝革履的男人在身後模糊成一道黑影,指間那熟悉的戒指……嚴鬱秋才恍然驚覺。
那道鬼影,是早已死去的嚴繼堯。
……
馬喻才沉默了。
良久後,他問:“就算那真是他的靈魂,這和你剛剛問我的問題有什麼關系?”
“人的靈魂什麼時候會留在人間?”嚴鬱秋反問。
“……”馬喻才忍了忍,還是順著他的話回答,“遺願未了。”
“沒錯,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見到你,我知道他肯定還在,回去立刻調查了這些事情,你不要害怕……”
嚴鬱秋越說表情越犀利。
“你的車在去年七月份有一條違規記錄,顯示副駕駛未系安全帶,但是圖片上只有你坐在副駕駛,你想過是誰在開車嗎?他為了你一直留在世界上,我們必須把大哥超度了。”
聽完嚴鬱秋的話,馬喻才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這次飯局,他確定了一件事。
嚴鬱秋,肯定不是兇手。
也不是幫兇。
因為他就是一個地主家的傻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