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喻才立刻轉身,一把抓住了他。
如果馬喻才都如此恐懼那段記憶,那麼嚴繼堯本人呢?
“那你呢?”
馬喻才並不擅長應對這樣的情況——在深夜的臥室裡,兩個男人躺在床上,推心置腹?
但是顯然嚴繼堯也不擅長。
被他握住的手腕一直在顫抖著,嚴繼堯半天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燈光太暗,應該是非常阻礙兩人交談的,但是馬喻才覺得剛剛好。
就如同他恐懼自己的過去的腌臢會暴露於光明之下,嚴繼堯身上的血跡,對於一個高傲的靈魂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恥辱呢?
馬喻才主動發問:“你不會做夢,對吧?”
嚴繼堯嗯了一聲。
“那你…心情不好的晚上,會做什麼呢?”
手上的溫度,讓嚴繼堯動搖不已。
他還是無理智的惡鬼之時,是非常厭惡血液的溫熱的。
現在,他非常珍惜這一份溫度。
所以……
“我會……”
馬喻才正想鼓勵他,就像他上次鼓勵自己,嚴繼堯就翻轉了手臂,抓住了他的手腕,輕聲道:
“坐在床邊,一直看著你。”
馬喻才微微張開嘴,非常意外這個回答。
這有點……太曖昧了。
曖昧到馬喻才心髒跳個不停。
他很想問為什麼,又不敢問。
懷抱著嚴繼堯對自己不可能是那種心思的想法,馬喻才嚥了咽口水,問出了問題:
“為什麼?”
面前之人傳遞過來的心情。
夾雜著恐懼。
馬喻才看不見的地方,嚴繼堯伸出的手指在空氣中顫了顫,又剋制地收了回來。
“……我也不知道。”
馬喻才說不上心裡是個什麼心情,他垂眸想看兩人交握的手,可黑暗中什麼都看不清。
嚴繼堯松開他的手,翻身下了床,聽見身後的人問:
“你今晚要幹什麼?”
嚴繼堯微微側頭,毫不避諱,道:“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