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說話?
這裡還有別人?
比起殷子月的懵逼,馬喻才就震撼多了。
他萬萬沒想到——神龕裡居然發出了男人的聲音。
那顯然是個男人的聲音,只不過不太像是正常人發出的聲音,音色非常鈍,低沉至極,內容需要用心去聽才能分辨。
所以,那個“師傅”是男的?
遲佳兒欣喜若狂,雙手合十道:“師傅,救救我,求你了!”
她那雙手也早就開始腐敗了,指尖的指甲盡數不見了,腐爛的甲床裸露著。
神龕裡的聲音道:“你是…?陳士良死了?你把陳士良怎麼了,鐲子怎麼在你那?”
遲佳兒沒想到陳士良的師傅知道自己,還沒來得及高興,聽到後面的話一頓,立刻道:“不是,陳士良被別人殺了,師傅您看……”她慌慌張張地從兜裡掏出一個東西來,黃黃的。
馬喻才眯眼仔細辨認,然後啞然。
那居然是他之前附身的小紙人,此刻已經碎成兩半了。
遲佳兒說話開始亂七八糟:“是…劇組裡有個人,一直在和陳士良作對,他告訴我的,有人救了範佳凝,讓我不要輕舉妄動,結果他自己被害死了!現在我也被鐲子變成這樣了,求求您救救我……”
神龕裡的聲音毫不遲疑地打斷了她:“陳士良死了,你也行。想活命,先把這件事辦好——”
遲佳兒雙眼中迸射出光芒,連那隻渾濁的死眼都抽搐起來,她問:“什麼?”
那聲音道:“用死於非命之人的鮮血浸染線香,供奉神像。”
“好!”
話語的內容讓神像後的兩人都是一震。
遲佳兒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那鐲子,血線蔓而不深,你想殺人被人化解,還被反噬?”神像卻如此道。
“我……”遲佳兒啞然,沒想到一眼自己就被看破了,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種事情陳士良都處理不好……”神龕裡的聲音卻並不在乎她的反應,毫不在意道:
“——把那個人再殺一次不就行了。”
哪怕是嚴重失真了的粗啞聲音,馬喻才都能聽到那冷冷的語調。
聽懂內容後,馬喻才屏住了呼吸。
那人根本就不在乎人命。
“殺”在他眼裡,或許就是個動詞。而“人”,也只是個名詞。
遲佳兒聽見後卻是雙眸一亮,陰暗的眸中再度燃起那熟悉的瘋狂:“這樣就能取下鐲子了嗎?”
她握著鐲子,自言自語笑道:“好。”
“好啊。”
遲佳兒又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在燈光下出去了。
腳步聲徹底消失後,神像後的兩人這才敢大聲喘息。
馬喻才率先出來,拉了殷子月一把。
鑽出來後,殷子月扶著牆,一臉恍惚地問馬喻才:
“我…還在人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