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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警局裡出來,已經是深夜了。
在房間裡的徐宏、陸致遠、殷子月和馬喻才四個人作為目擊屍體的第一批人,接受了談話。
縣裡的警局不大,坐車都要幾個小時才到,也不算專業,他們就坐在大廳裡,問一句答一句。
談話完四個人一起出來,警局前院,賀寧和範志誠兩個人一站一蹲,都在抽煙,地上已經落了好幾個煙屁股了。
陸致遠喊道:“賀導、範導。”
蹲著的賀寧沒說話,範志誠回頭道:“嗯…說完了?你們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要往外面說。”
四人面面相覷,坐上了保姆車先回去了。
路上,四人心思各異,臉上都沒了表情。
馬喻才看著縣城夜晚的寂靜和大道旁的深山,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良久,徐宏率先出了個聲:“你們…聽到那個醫生怎麼說的嗎?”
“什麼?”
“說是、脖子被咬爛了……一個大窟窿。好像是……”徐宏嚥了咽口水,聲音顫抖,情緒驚恐,“人的齒痕……”
這話說完,車裡進入了更為安靜死寂的沉默。
陸致遠嘆了口氣,道:“別想,別管,睡一覺起床,看導演怎麼說。”
“……”
眾人默默抱著手臂,沉默地度過了剩下的車程。
馬喻才在車上沉沉睡了過去,夢裡還做了個怪異的夢。
他夢見嚴繼堯坐在副駕駛,看不清他的臉。
正當他扭頭想看一看嚴繼堯時,副駕駛上的人猛地變成了脖子被咬爛的陳士良,他歪著脖子看著馬喻才,雙眼裡滲出血淚來,斷裂的氣管裡還在冒著血泡。
即使如此他還是能說話,一臉驚恐地說:
“遲佳兒…她殺了我…成了魔了…”
帶著沙啞喘息的聲音還沒落,後視鏡裡閃過一個人影。
面容蒼白的遲佳兒不知何時坐在了後面,面無表情地盯著對視的兩人,滿嘴的鮮血。
她一張開嘴,尖銳的牙齒上全是碎肉沫,雙眼也變得猩紅。
遲佳兒撲過來,隔著座椅對著馬喻才猛地一推——
“馬經理,醒醒,到了。”
馬喻才猛地一顫,瞬間睜開了雙眼。
眼前是殷子月的臉,他正伸手推動著自己,馬喻才轉頭看了看,到村子裡了,大家都已經下車了。
嚴繼堯已經不見了。
他心有餘悸地喘了幾口氣,扶著車門緩緩下了車。
屍體已經搬走了,幾個工作人員正在清理血跡。
今天晚上估計是個不眠之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