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爬過來是悄無聲息的,動作看起來那麼慢,卻轉眼間又到了馬喻才腳邊。
馬喻才喉結一抖,嚥了咽口水,目光仍然不敢隨意轉動,於是女鬼爬到腳邊後,他就失去了視野。
該死……
馬喻才只感覺耳邊的水滴聲更清晰了。
對了……馬喻才假裝要喝水,彎下腰,低頭伸手去拿腳邊的水瓶。
他的視線往下一挪,寒意從脊骨迅速升起。
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毅力才沒有嚎叫著從座位上跳起來。
那個女鬼以詭異的姿勢,不知道是趴還是蹲,總之就挨在他身下,血紅的雙眼死死盯著他,這會兒湊近了看,馬喻才才發現她的面板上也滿是淤泥,嘴角不知道是不是被撕裂了,血肉模糊,看得見一排牙床,裡面同樣灌著黑乎乎的泥巴,黑紅黑紅,惡心至極。
馬喻才死死咬著牙,頂著女鬼的視線,硬著頭皮伸手,從女鬼的身體旁,將水瓶拿了起來。
糾纏淩亂的發絲晃了晃,女鬼歪頭,觀察著他的臉。
馬喻才立刻就抬起了頭,根本沒給女鬼一個正面相對的機會,一滴冷汗直勾勾從他額角滑過,馬喻才餘光看見女鬼向自己伸出了手。
他控制住手指的微弱顫動,想要擰開瓶蓋,卻因為嚇得沒了力氣,怎麼也擰不開。
女鬼直起了上半身,歪了歪頭。
!
快擰開啊!
此時一隻手伸過來,“我幫你。”
太好了!
馬喻才驚喜地看向旁邊的簡勁松,從他手裡接過開了蓋的礦泉水,滿臉洋溢著真心實意的感激,“謝謝。”
和正常人這麼一對話,馬喻才心理壓力也減輕了,害怕的情緒散去一些,他喝了口水後再用餘光一掃,女鬼已經回到了李儒身上。
在新娘新郎交換戒指接吻時,女鬼的指甲,死死地嵌入了李儒的脖頸內,血色眼珠幾乎要瞪出來了,恨意滔天。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
儀式結束後,新娘去換衣服了,賓客們來到了草坪上的桌椅處,農莊也開始工作上菜了。
新郎率先一桌一桌地寒暄起來。
馬喻才坐在座位上,只是默默地看著草地,抬手撐著自己的額頭,試圖說服自己那是一個幻覺。
然而那個女人的形象實在是太清晰了。
大家都看不見,為什麼他能看見?
馬喻才沉思起來。
“幹嘛呢?身體不舒服嗎?”旁邊坐著的大學同學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