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從額角流下,馬喻才一刻也不敢移開眼神。
戒指的光輝在黑霧中閃爍,依稀能夠看見蒼白的手指將戒指捏著,鬼影側著身體,緩緩傾身靠近了他。
因為極度的驚懼,馬喻才渾身都在顫抖,甚至沒辦法移動。
他的雙手觸碰到了極度的冰寒,喉管肌肉不由自主抽動,發出了短促的抽氣聲,微弱無比。
“嗬…”
原來是鬼影抓住了他的手。
那一瞬間,馬喻才腦中閃過了些記憶碎片。
都是學生時期糟糕的經歷,負面情緒一擁而上,讓他不禁打了個冷戰。
馬喻才抖得更厲害了。或許是大腦已經嚇到宕機了,他還有閑心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鬼的體溫,真的是比冬天十八度的空調還冷。
他的手被迫帶著抬起,對方指尖還帶著鮮血,掌心朝上,將他的手指一根根地分開,然後舉起了戒指。
馬喻才深吸了一口氣,不可置信地看著渾身是血的鬼握著他的手,另一隻手將戒指朝他的手指上靠,作勢要給他戴上。
“什……?”
要幹什麼?
眼見血跡斑斑的戒指將要套上他的手指,馬喻才指尖一顫,懷疑這是個可怕的儀式,於是終於從被魘住的僵硬狀態中恢複正常,正想要將手抽回來。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幫我……協濟醫院……”
馬喻才被這聲音晃了神,直到手指一涼,他低頭一看——
無名指指根被戴上了這枚華麗而詭異的戒指,彷彿給他上了一道枷鎖。
馬喻才倒吸一口冷氣,幾乎是本能地抬起手要將這個不祥的物件拔下來。
可是無論他用多大力,換什麼角度,戒指都死死咬著他的手指。
身體一暖,馬喻才餘光看見太陽正好從雲層中出來。
他終於回到了現實般,周身縈繞不去的陰寒才散開,感覺活了過來。
馬喻才看向旁邊。
副駕駛空無一人,鬼影消失了,視野裡明明什麼都沒有。
可馬喻才卻隱隱約約覺得,那裡正坐著一個人。
一個身形高大,渾身是血的陌生男人。
馬喻才渾渾噩噩地過了剩下的半天,他幾乎忘了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因為渾身發寒,回到家後倒頭就睡,又做了一宿混亂的夢。
夢裡的事情並不愉快,全是些陰暗色調的記憶,童年的、少年的、青年的……
等馬喻才醒來後,頭痛欲裂,喉嚨腫痛,一張嘴就咳個不停。
該死……
他發燒了。
馬喻才摸自己的額頭,因為燒得渾身熱乎乎的,已經分不清自己是高燒還是低燒了,他掙紮著翻身,靠近床頭櫃,伸手摸啊摸,終於摸到了許久沒用的體溫計。
他開機後夾在腋下,虛著眼睛摸出手機,準備清一清資訊。
沒想到昨天最早給他發訊息的是電子罰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