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聽見以後,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快門聲突兀響起。
白色閃光一閃即逝,映亮蔔長良揚起的嘴角。
是少年在對自己照相,赤井秀一神情怔愣了片刻,正想過去看看他在搞什麼鬼,然後蔔長良把他推遠了。
赤井秀一喉結滾動,還未開口就被少年伸出的腳尖抵住胸膛。傷腳裹著的繃帶蹭過他發燙的面板,空氣中殘留的碘伏氣味混著草莓蛋糕的甜,在兩人之間縈繞。
“不要過來,我還要繼續拍,沒拍完呢。”
“啊,對,就維持這個表情。”手機鏡頭隨著少年的晃動微微歪斜,“然後往後退一點...”蔔長良眼眸越來越亮,粉白的臉頰泛起紅暈,“很好,很好,就是這樣。”
赤井秀一順從地後退半步,聽見拖鞋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響動。他看著鏡頭裡少年發亮歡喜的眼睛,突然覺得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從盯著獵物的獵人,轉變成了被狩獵的物件。
此刻蔔長良盯著取景框的模樣,倒真像把他當成了待宰的獵物,但他明明是一臉的喜歡,和純粹的開心。
如太陽般毫無保留的歡喜之情,如現在,如此刻,少年滿心滿眼只有自己,看起來他很喜歡自己。
這是……真的嗎?
“阿卡伊你太棒了。”
“我就喜歡這樣的。”
話音未落,身高腿長的男人猛地扣住蔔長良的手腕,手機“啪嗒”掉到腿上,然後被一驚後,又從腿上掉到了地上。
兩人之間呼吸交織,蔔長良卻在回過神之後第一時間去看自己的手機。
“!!!”
蔔長良祈禱手機千萬不能摔壞,那裡面都是自己滿滿的福利呀。
“阿卡伊幫我撿一下手機,它可不能摔壞了。”
“小良,”赤井秀一皺起眉,冷靜的面容開始破裂,墨綠色的眼睛裡浮現不解:“我明明真人在這裡,你為什麼會沉迷那些無法接觸的照片。”
赤井秀一對此是真的感到不解。
照片怎麼可能比得上真人好玩?
但他還是如少年願的撿起了蹦了有點遠的手機。
蔔長良沒有先回話,而是接過了手機,快速的檢視了一遍自己的圖片能不能正常的看,一切執行正常之後,他才看向那個好像把醋壇子都打翻了的男人。
他對阿卡伊招招手,在對方靠過來的時候,快速的直起身,親了親男人抿緊的唇角。
“好了,不要生氣,也不是急。”
“我這不是看見你好像很嫉妒琴酒的待遇嘛。”
“所以我把你拉到跟他一樣的高度,難道不應該值得開心嗎?”
“我知道你現在想什麼。”蔔長良突然笑出聲,另一隻手勾住赤井秀一的脖頸,指尖繞著後頸的碎發:“但等等,還差最後一張——”
少年溫熱的唇從唇角往下滑,貼上他喉結輕輕啃咬時,赤井秀一聽見重新響起的快門聲。
柔軟舌尖輕輕舔過男人光滑的面板,手機閃光燈照亮兩人交疊的影子,在牆上投出曖昧的輪廓。
看起來,就好像被捕獲的獵物,心甘情願溺斃在獵人狡黠的目光裡。
“真人當然是比紙片人好的。”蔔長良松開嘴,眉眼彎彎地用手去梳理對方略帶淩亂的黑色發絲,“阿卡伊為什麼會懷疑自己的魅力呢?”
“我難道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
赤井秀一的表情有所松動,少年誠摯的話語宛如在重新向他表白,像山洪傾倒,來勢沖沖,無法抵抗。
“阿卡伊,你可是我最喜歡的紙片人老婆之一。”雖然排名沒有很靠前,甚至有點低,但好歹也是榜上有名,知足吧,哥哥。
赤井秀一:……
山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