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蔔長良的那個學長,呵——不足為懼。能把自己的戀人看護到發高燒住院,已經證明他沒多大的能耐了。估摸著,壓根就不在乎對方吧?
金發男人低笑一聲,指尖敲了敲最上層的藍色絲絨盒:“不開玩笑了,看這個,我特製的新品。你還是第一個品嘗到它的客人。”掀開盒蓋的瞬間,烤得酥脆的塔皮香氣混著奶油乳酪的綿密撲面而來,塔頂綴著的草莓還沾著細碎糖霜,在燈光下像撒了把碎鑽。
好看,也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蔔長良覺得自己現在還能再吃下一頭牛,他抓起小銀叉就要戳向塔尖,卻被安室透用指節輕輕敲了敲手背。
“差點給忘了,來喝點粥,應該還不遲……”男人遞來溫熱的陶瓷碗,米香混著肉桂的辛香鑽進鼻尖,“醫生說你剛退燒,胃黏膜還脆弱,我專門給你帶的——”安室透話音剛落,就停頓了下來,看著那些已經空掉的包裝抽了抽眼角。
“……你還吃的下嗎?”
安室透揉揉額角,頭疼的問少年。
見少年垮下肩膀露出小狗般的委屈表情,他又補上一句:“算了,你其實不用硬撐的,喜歡吃,歡迎隨時來找我。”
“來找我隨便你吃——啊,那個頂層的糖霜我多撒了半勺,很甜,怎麼樣?”
瓷勺碰到碗沿發出清脆的響,蔔長良舀起一勺粥吹了吹,忽然抬眼:“安室先生,你覺得我怎麼樣?”見對方挑眉怔愣,他繼續道:“——我最近總覺得有點害怕,感覺這個世界沒有安全感。”
這個擁有死神的世界,讓他毫無安全感,只想趕緊逃離。
安室透收拾東西的動作頓了半拍,他有些疑惑的抬起頭看少年那張神情很認真的臉龐,隨即勾起唇笑得燦爛:“阿良是在暗示什麼?”他伸手替少年調整床頭的角度,指尖掠過對方腕骨時觸感微涼,“難道你的好戀人,好學長沒辦法給你想要的安全感嗎?”
蔔長良:安全感?對不起,在這裡,誰都沒法給他安全感,除非老天爺告訴他,名柯已經大結局,世界和平,再也不出續集,那他才會覺得真的安全了。
——嗯?沒有安全感?
安室透那個聰明的大腦,不知怎麼的瞬間對上了某個殺人如麻的殺手。
難道,是琴酒強取豪奪,蔔長良和他的學長才是原來的一對?因為學長不過普通人,保護不了他,深陷殺手的強勢變態奪取之情裡,産生了對世界的不安?
金發男人想到這裡,臉上的笑容都僵了僵。
整得邏輯還挺融洽,唯一問題是——琴酒能是這個樣的人嗎?
安室透搖搖頭,把自己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不切實際的聯想打散,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少年身上。
粥的餘溫熨著胃袋,蔔長良突然把勺子往碗裡一放,抓起草莓拿破侖就往嘴裡塞。糖霜沾在唇角,他含混不清地嘟囔:“吶,我有個大膽的想法,安室先生能不能幫我分析一下……”奶油在舌尖化開的瞬間,又立刻眼睛彎成月牙,“不過拿破侖真的好吃!”
安室透看著少年鼓著腮幫子像倉鼠般咀嚼,喉間溢位一聲幾乎不可聞的笑聲。
他問少年:“什麼大膽的想法,說來聽聽?”
“本偵探會盡力把你撈出來的,放心。”他開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空了的甜品盒邊緣,“來,讓我看看你的大膽想法。”
蔔長良先是打量了一下週圍確定自己的男朋友,實際身份為fbi的男人還沒有回來。【咳咳,是他先告白的沒錯,但fbi的搜查官在他身邊,肯定不是圖他美色,他又不傻,一定是有別的目的。可惡的fbi,欺騙單純可憐的自己無辜的感情。】
少年鬼鬼祟祟地湊近了金發男人,在他耳邊低聲說話。
“其實……我現在有點想恢複單身了。”把阿卡伊分手了,然後退學,買張飛機票立馬回國!
只要回到親愛的祖國媽媽懷裡,他就安全了!
死神小學生的威力,蔓延不到這裡來。
安室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