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揉著發亂的黑色半長發從床上坐起來,睡衣領口歪歪扭扭露出鎖骨上的淤痕,赤腳踩過冰涼的實木地板往廚房張望。
他的好男友正在灶臺前淡定地站著,偶爾翻動平底鍋,深灰色衣服服服帖帖套在修長的身軀上,發梢因為蒸汽微微打卷。但聞到的那股焦糊味,讓蔔長良肯定,對方一定正在發呆出神,不過是樣子唬人罷了。
不等蔔長良輕手輕腳的接近粉發的高大男人,對方耳朵微動,非常快速的轉頭看了過來,眯著眼睛,又恢複了以前那種深沉的淡然模樣,蔔長良還是更喜歡他昨天在客廳時,睜開眼睛又辣又桀驁的狀態,簡直澀爆了,
“醒了?我在煎——”男人話音未落,鍋裡的雞蛋發出刺啦一聲,邊緣已經焦成黑色。
“……噗……”
氣氛突然安靜了下來。
蔔長良憋著笑靠在門框上,指尖無意識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鎖骨處,那上面本來只有一個獨苗苗的“青紫痕跡”,在昨天已經被某些人刻意且精心地用新的吻痕覆蓋了,雖然蔔長良當時不是特別樂意。
第一,那不是吻痕;其次,他真的很痛。早知道這樣,當時就應該把銀長直的家夥給薅禿了,下手這麼狠,這還是自己降低了危險性的結果。
呵,果然不是好人。
下次遇見,他一定吸取教訓,再接再厲!
另一邊,蔔長良本人對自家男友的獨佔行為一點也不介意,如他所說,人之常情嘛,他也喜歡這麼向別人宣誓主權。
佔有慾這種東西,不管男女都有,蔔長良自己也有。
“學長這是打算謀殺親夫?”他故意拖長尾音,然後走進廚房去打量幾眼。好家夥的,也不知道對方到底在幹什麼,怎麼做個飯就像是打仗一樣。
廚房料理臺上擺著歪歪扭扭的三明治,生菜葉蔫蔫地搭在焦蛋上,牛奶杯邊緣沾著可疑的奶漬。他記得學長的廚藝沒差到這個地步啊,而且昨天他們可是分開睡的,沒有什麼愛情動作來影響第二天活動的。
蔔長良伸手去拿三明治,赤井秀一突然抓住他手腕,男人深吸口氣,輕輕說:“我去重做,等我一下。”
“別啊。”少年反手扣住男人手腕,指尖在對方脈搏上輕輕打圈,引得男人手指輕微彎曲。昨天被他壓在沙發上的人此刻襯衫紐扣系得規規矩矩,卻掩不住鎖骨處若隱若現的紅痕。蔔長良突然踮腳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男人耳畔:“學長,不要浪費糧食,我覺得勉強還是能吃的。”
“唔,讓我試試……”
赤井秀一渾身僵住,喉結在項圈下滾動。他聞到少年身上若有若無的梔子花香,混雜著廚房的焦糊味,意外地讓人沉迷。
“抱歉,只是……”他剛要解釋,蔔長良已經咬了口三明治,誇張地皺起一張好看的臉:“好鹹!學長是把鹽當糖了嗎?”
男人視線可疑的飄過去,轉身想去拿牛奶補救,卻被少年從背後抱住腰。
蔔長良用臉頰蹭了蹭對方,貼在他後背,輕輕笑著說:“算了讓我來做吧。學長看起來一副有心事的模樣呢。”
他松開手,結合這幾天的事情,似乎找到了對方不安出神的原因,想了想後貼心的安慰道:“安心吧,學長。就目前而言,你在我心裡還是排第一位的。”
“你可是我親口認證的男朋友啊,還帶著在東都大學溜達宣傳了這麼長時間,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呢。只要學長不做錯事,我就不會離開你。”
少年還抬起手煞有其事的拍拍男人的頭,眯起桃花眸子。
“這樣說的話,夠不夠安你的心?”
赤井秀一眼眸輕輕一閃,他下意識的想要出聲問。
如果是你先一步做了錯事呢?
和琴酒那家夥糾纏在一起的人,真的能毫無罪惡,滿身純白嗎?
赤井秀一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嘆息一聲,赤井秀一轉過身,收斂那些情緒,恢複微笑的神情。
“小良,你是在玩火。”他嗓音沙啞,昨天被折騰得發紅的薄唇此刻抿成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