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呆在原地,看著眼前人,腿一陣陣發軟。
“你怎麼不問,是誰在你家公司經營不善的時候,幫過你們一把?”
顧明塵眉眼鋒銳,聲調冷冽,握緊攙扶著對方的小臂,手背淡青色血管凸起,力度不斷加重。
“還有人,家裡負債,在國外靠打工兼職上學,睡了四年地板畢業回來,你為什麼不行?”
劇烈的痛感讓男生酒勁瞬間散去,張嘴就想叫喊,卻不想眼前人速度更快,一手捂住對方口鼻,小臂緊勒男生脖頸,深藍色眼眸沒有分毫波動,短短幾秒時間,男生眼前一黑,整個人軟了下去。
前面的一隊人還在吵嚷,有人朝後看了一眼,只見顧明塵低頭,攙扶似乎完全醉倒的男生,正跟上眾人的步伐。
將扶著的男生送上車,顧明塵轉身,看到站在旁邊的白露露。
“顧哥哥,我……”白露露想替自己的父母對眼前人道歉,但看到對方被酒鬼撕裂的廉價襯衫,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以後,會努力勸我身邊的朋友,不要到會所找你麻煩。”白露露低著頭,耳邊還是顧明塵來求助時,父親放狗後,院子裡那滔天的狂吠。
“不用。”顧明塵眼眸淡到了極致,視線越過白露露,看向她身後已經升起的月色。
“今天,是我在會所工作的最後一天。”
“嗯?”白露露一愣,抬頭茫然看向顧明塵。
“有人……在意我。”顧明塵扯去心底那層遮羞布,說出自己最想要的答案,眼中映著的,是榕城最皎白的月光。
“他給我安排了別的工作。”顧明塵心口充盈,哪怕日後他不承認,也想讓旁人見證他此刻的選擇。
“哦,那,那恭喜你。”白露露一時間有點無措,想不到誰還能接住顧明塵這塊燙手山芋,也沒法明白一向寡淡的顧明塵眼中,如今那種濃烈又複雜的情緒。
顧明塵背過身,走向會所,眼底的雀躍平複後,是迅速湧上的失落。
他安排的工作肯定很好。
就是……見不到他。
負責包廂的侍應生送走客人,只見被玩的一塌糊塗的包廂裡,生日佈置已經看不出之前的夢幻,氣球和彩帶到處散落,牆上的奶油,沙發上的飲料漬,整片地都黏糊糊的。
侍應生們嘆著氣,開始清理包廂裡的垃圾,唯獨顧明塵手腳格外利落,連擦地的抹布都快擦出殘影。
“洗手間今天誰去打掃?”三個侍應生互相看看對方,是都不願意去,三人目光挪了挪,不約而同瞄向正在擦地的顧明塵。
被幾人盯著,顧明塵動作微頓,握抹布的手緊了緊,抬頭沒有言語,起身去往包廂獨立的洗手間,關上房門。
三人對視一眼,露出勝利的笑容,繼續收拾包廂垃圾的侍應生在沙發上摸索,偶爾發現能用的東西,塞進自己口袋。
沙發縫裡隱約卡著什麼,侍應生掏了半晌,才發現是支遊戲用的鐳射筆,對準地上氣球開啟,只聽“嘣嘣嘣”連續幾聲,一串氣球瞬間炸開。
“還挺方便。”另一正紮氣球的侍應生想過來拿,同伴卻沒放手,鐳射隨著兩人的動作晃過上方,照到包廂頂漂浮的氣球。
“砰!”
不同尋常的爆炸聲,引得包廂內三人齊齊抬頭,只見鐳射落在氣球上,氣球瞬間炸裂,球內氣體被引燃,火焰霎那間爆開,繼續引爆旁邊漂浮的氣球。
“砰砰砰砰!”
接連不斷的爆炸聲,巨大的火球燎上侍應生頭頂,氣球殘片帶著火星落下,引燃旁邊的彩帶,地上的地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火焰迅速鋪張開來,接連吞噬周圍一切可燃物。
火勢還沒有完全覆蓋,三個侍應生不顧一切的逃出包廂,有人慌亂中往後看了一眼,開門的氣流使得大火瞬間蔓延開來,洗手間房門依舊緊關,金屬握把映出火焰洶湧的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