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落根本無法解釋自己一眼相中沈吟夢這種事，怪異的是沈吟夢根本不需要她解釋清楚 。
她在秋落將心中話大膽說出口以後，很快就應了下來：“好呀。”
沈吟夢笑起來很好看，扯動的每一條皺紋都有著獨特的光彩。
秋落有瞬間的失神，回過神嘴又有些不受控了：“謝謝你。”
她在感激沈吟夢。
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蓮珍懷疑起自己的耳朵：“秋落，你……你居然會喜歡一個老太婆！”
陸情真很想附和點頭，可她腦袋被魚若隱死死摁住了。
那種感覺好似她真點了頭，魚若隱就會給她腦袋擰下來一樣，她最後只能小聲嘀咕：“那……那確實是不太般配嘛，一塊走在街上大家該以為她們是祖孫倆了。”
秋落聽見了心裡，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有細霧浮出，隨著薄霧出現，她的樣貌漸漸有了變化，那張年輕的臉上多了些皺紋和斑點，看起來竟是比沈吟夢還老一點了，當然仍舊是個漂亮的老太太。
沈吟夢摸上秋落的臉，秋落哪怕覺得太突然也沒有躲。
她乖乖站在那，沈吟夢就不止是摸了。
沈吟夢順手扯了扯那張略老的麵皮：“變得這樣老，你是不是在心裡偷偷嫌我老？”
“不是的。”秋落急忙解釋：“我只是不想別人以異樣的眼光審視你，我老一點，你年輕一點，這樣她們都會覺得是我配不上你多一點。”
沈吟夢松開了秋落：“秋落，你怎麼不知道變壞一點。”
她的話幾乎是在說她們之前就認識了，陸情真努力睜大了眼睛，忽然反應了過來：“啊，我想起來你是誰了，你是六十年前秋落姐一見鐘情的那個小姑娘！”
魚若隱跟著陸情真反應了過來，沈吟夢以前就是秋落的愛人。
耳邊一下響起了夏魚的話 ：“她可以不斷地尋找你，不斷地為你續命，她甚至願意給秋的愛人續命，為什麼我們不能為鄒若蓮聚魂，難道就因為她可以管我們嗎？”
夏魚一定是在汙衊江懷寧吧。
看看沈吟夢蒼老的模樣，怎麼可能是續過命的樣子？
秋落此刻也反應了過來，她欣喜地牽住沈吟夢：“我們以前就是愛人？”
“嗯。”沈吟夢含笑點了點頭：“你每年秋天都會跟我告白一次。”
怪異的感覺都有了解釋，她們本就是彼此的愛人，所以從見面就會心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秋落心安理得地挽住了沈吟夢：“那你每年都有答應我對嗎？”
“這可就不一定的。”沈吟夢沖著她眨眨眼，居然還隱約可見少女的俏皮：“那我看我心情好不好了，好的時候就答應下來，不好的時候就要拒絕了。”
秋落神情一點點變得失落：“你拒絕過我許多次嗎？”
“當然。”
秋落還沒來得及難過，江懷寧就已經松開了陸情真：“秋落，她騙你的，她每年秋天都還沒到就會來店裡等你，不過……今年確實是來得晚了點。”
沈吟夢抬了抬眼皮：“江老闆，我年紀大了嘛。”
軟軟的唱腔盡顯柔軟，她像是在撒嬌，也可能是在說個事實。
秋落眼眶一熱，眼淚落了下來：“對不起，我要是記得你就好了，這樣我就能自己去找你了，我會努力記得你的，真的！”
這種話沈吟夢聽過許多次，她不介意多聽一次，也不介意她永遠不記得。
她笑著摸了摸秋落的臉，放棄了逗她的想法：“沒關系的，我還走得動，明年會早點來的，記不住也不要緊啊，反正你一定會再次愛上我的。”
很早以前就發現了。
秋落是一個不會變心的戀人。
秋落是沒有記憶 ，但秋落每次醒來都會對她一見鐘情，年輕的時候還會覺得秋落是色迷心竅，後來小姑娘成了老姑娘，秋落還在一見鐘情，沈吟夢也就明白了，秋落雖然每年只能愛她一個秋天，但她會永遠都愛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