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懷寧提起瑩竹的名字,康渺弦不自在地扯著康舒茗到了她身後。
江懷寧多看了眼她:“康渺弦,你偷了瑩竹的東西。”
她不是在問,她是要康渺弦承認。
康渺弦明白四靈店和冥府關系匪淺,江懷寧既然能當她面說出來,那就是已經問瑩竹驗證過了。
她將康舒茗擋得更嚴實,獨自一人跟江懷寧爭辯:“那本來就是我家的東西。”
江懷寧見她承認,立刻再次發問:“你把魂拿去了哪?”
“魂?”康渺弦恍惚了一下,很快回過神說:“不,我拿到的是魄。”
“魄?”
“對,是魄,我既然承認了這件事,那就沒必要再騙你。”
江懷寧皺起眉,她的虛影越來越淡了,沒有時間計較魂去了哪裡,只能匆匆說:“無論是魂還是魄,你總歸是從瑩竹那搶走了一件東西,這是你欠瑩竹的,瑩竹又欠了我不少,所以你得保護阿隱,你要幫她拿到角色。”
“……”康渺弦面部微微扭曲,她也很想擠個笑容出來,此刻卻只想咬牙切齒地說上一句:“江老闆,你想我保護她,可以直說的,不用繞這麼大圈來威脅我。”
“我沒有威脅你,我在請求你……”
江懷寧最後一點聲音因虛影消失而潰散,紅玉果跟著暗淡了下來。
魚若隱垂著頭,視線落在紅玉果上,漸漸紅了眼眶。
她不喜歡江懷寧為她求任何人。
忽然有點記恨上康渺弦了。
“姑姑,江懷寧哪裡是求人的態……”康渺弦的抱怨隨著魚若隱抬頭戛然而止,她在魚若隱眼底看到了跟她一模一樣的神情,她輕嘖一聲,嚥下去了沒說完的話:“你有點像我,我不介意分到個你阿爹的角色,姑姑……”
康渺弦深深地看了眼康舒茗:“姑姑得拿阿孃的角色。”
“你真是瘋了。”
康舒茗沒好氣地丟給了她這樣一句話,康渺弦也不生氣,她忽然跟魚若隱搭話:“你可別恨我,該我恨你才是,江懷寧給你的,可比我姑姑給我的多。”
“……”魚若隱心思被看穿,難免有點窘迫:“這……這又不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的。”康渺弦從屋子裡拽了把椅子出來坐著,過了好久還沒輪到她們,才又繼續跟魚若隱說話:“你應該知道康家詛咒的事吧。”
“嗯。”魚若隱輕輕點頭:“悅姐說過,畫巫並不是一種傳承,而是一種血脈詛咒。”
“血脈?”康渺弦低下頭,半張臉藏進了陰影裡:“那她可就說錯了。”
她只說錯了,卻不說哪裡錯了。
魚若隱只好去問康舒茗,康舒茗斜了眼康渺弦,還真回答了魚若隱:“不是血脈詛咒,是靈魂。”
“靈魂?”
“嗯,血脈詛咒是不公平的,我們靈魂輪回轉世方才為人,那些能夠轉世為人的靈魂基本上都是無罪者,或者在冥府贖清了罪孽的人,要是血脈詛咒,這些一旦投胎到了康家,豈不是莫名其妙背負了一段不屬於自己的因果,所以…… ”
康舒茗的聲音停了下來,康渺弦戲謔地看著突然住口的康舒茗:“姑姑怎麼不繼續說了?”
她明知故問,康舒茗不再作聲。
康渺弦譏笑一聲,主動把話接了過去:“魚若隱,我們這些康家嫡系血脈其實都是先祖那一代被牽連的人,這些人不全是康家血脈,還有康家人娶回來的妻子,妾室,還有認養的孩子,看似是血脈的延續,不過是七十二人靈魂不斷地輪回,夫妻成祖孫,夫妻成姐弟,夫妻成姑侄……”
魚若隱驚愕,她難以置信地看向康渺弦和康舒茗,康舒茗沒什麼反應,康渺弦卻紅了眼睛:“這才是詛咒最惡毒的地方。”
“你們有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