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這血本來就是陸情真給她的,又有江懷寧的骨筆相助,落筆順暢無比,一次就成功了。
魚若隱望著那纏了符紙邊沿一半的鎮陰符,臉上沒有半點笑容,如果是靠自己的能力達到如此水平,她肯定是高興的,只是她心中再是清楚無比了,這不是她的力量,這是託著江懷寧的福。
她欠江懷寧的好像越來越多了,這要怎麼還呢?
江懷寧對她的好源自記憶裡的少女,可她和那個少女不相象,就算想要成為也有著太遙遠的距離,她沒辦法,她……
魚若隱撇棄這樣的念頭,把注意力放到了符紙上。
她身上有傷,雙手握筆都有些勉強。
魚若隱右手握著筆,左手摁著右手,匆匆又畫下了三張鎮陰符。
她有些頭暈,不過還是固執地再次抬筆。
只不過這樣贈予的力量賦在雲琴砂裡,雲琴砂消耗的極快,畫出三張,雲琴砂就再沒了落下色彩的力量,魚若隱只能作罷,她忍著惡心,把自己的血滴進新的雲琴砂裡,重新又畫了三張借陰符。
江懷寧就是江懷寧。
託著白玉骨筆的福,新畫出來的借陰符上面鎖鏈有二十二節,長條形的符紙四個邊沿就佔滿了一長兩短三個邊沿,雖然是基礎符紙,但看起來也是威力十足。
魚若隱再次望了眼江懷寧,她在睡夢中擰眉,不知是不是在擔心她。
“寧……”
又是這樣。
想說的話分明有很多,卻一句都說不出口。
魚若隱跪在了江懷寧腳邊,朝著她磕了個頭,飄到江懷寧身上的眼神虔誠又堅毅。
她的心在悄然變化。
魚若隱小聲喘了口氣,忍著疼開啟了棺材。
棺材剛剛被推開一個口子,一張極為醜陋的臉就出現在了魚若隱眼前。
魚若隱瞳孔一縮,才發現是那具女屍。
女屍剛剛為了阻止她吸收陰氣,在身上亂抓一通,竟是拽下了不少皮來,她現在臉上是一層外翻的血肉,掛著些細碎的碎皮,那些碎皮像是一面面小旗子,隨著陰風在她臉上晃動,看起來惡心又詭異。
魚若隱這才發現她臉上那層溫柔皮是從別人身上扒下來的,而她自己早就沒了面板,只有裹著肉蠕動的身軀。
肉末混著筋骨,有些位置已經有了腐爛的痕跡,露出黑色的星點。
難聞的氣味在她身上纏繞,魚若隱幾乎聞不到棺材裡的那股香味了。
她怕,可她更恨。
魚若隱連她自己身上的血腥味都嫌棄,更別說是這個渾身散發著惡臭的女屍了。
香味被驅散,情緒就得不到控制。
“滾遠點!”
魚若隱喊了一聲,一張鎮陰符被摁在了胸口。
她的臉開始有變化,淡淡的虛影從她臉上透了出來,眉心的陰字格外明顯。
黑霧從虛影裡冒出,黑色的鎖鏈從黑霧裡鑽出,猛地抽向了女屍。
女屍還沒來得及反應,臉上就被鎖鏈用力抽了一下,她整個人被彈飛了出去,臉上的肉還被割下來了一塊,落在了棺材上。
魚若隱怕女屍的血滴進棺材裡,呼吸一緊。
她忙把棺材開啟,自己鑽了出去。
爬出去以後,魚若隱立刻合上了棺材,翻著紙巾出來將那塊死肉包著丟遠,然後認真地擦拭起沾上棺材的血。
女屍被華麗麗地忽視了,她不甘地冷嘲一句:“難不成棺材裡有什麼寶貝,你進去一趟倒是長進了,居然是能動用陰官的力量了,難道……裡面有個陰官?”
她想到此處貪婪地笑了聲:“要是被那個女人知道了,今天的新娘怕是就要換人了。”
什,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