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若隱還沒伸手接玉牌,沉默很久的夏魚突然有了聲音:“喂!四靈店還沒窮到老闆娘需要外人來養。”
夏魚手一抖,一塊紅玉牌被扔了過來。
魚若隱都沒伸手去接,那塊玉牌就飛到了她手中。
夏魚握著酒瓶,指了指紅玉牌:“畫巫所用符紙硃砂都是特供的,鬼市也只有一家會賣,但基本上是給畫巫一脈特供的,你拿陸情真的牌子去買,店主不一定賣給你,拿店裡的去,那個老東|西認識這個牌子。”
魚若隱很意外,不過她還是收下了紅玉牌:“夏魚姐,謝謝您。”
夏魚留意到她改了稱呼,不屑地勾了勾唇:“江懷寧的東西,你謝我做什麼?”
“應該的。”
魚若隱也沒那麼糊塗,現在江懷寧昏迷了,夏魚大可以不告訴她這些的,她願意說出來那就值得她感激。
莊慈悅還是覺得有些怪:“畫巫需要自身血脈中有靈蘊,聽說康家是因為先祖血脈才可以畫巫,小魚又不是她家的,她真的可以成為畫巫嗎?”
她在問夏魚,夏魚破天荒地理了她:“我們老闆說可以,當然可以。”
魚若隱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手腕,她身上的靈力都是江懷寧賦予的,要說自身血脈裡有靈蘊她是不信的。
那裡只有碎掉的骨頭和爛掉的血肉。
魚若隱想到那血腥的場面被嚇得打了個激靈,忙把手放了下去。
陸情真可不糾結這個,她繞到了櫃臺前,沖著夏魚擠出一個自認為明媚燦爛的笑容:“你既然這麼好心,那不如好人做到底,帶著小魚去鬼市啊,我去冥府要花不少時間,等我回來就太晚了,你要知道提升實力刻不容緩!”
魚若隱耳尖微顫,慢慢低垂了眉眼。
雖然陸情真沒有明說,不過她也是明白的,陸情真覺得她對於江懷寧來說太過累贅了。
這是事實。
她沒理由去怪陸情真,而且陸情真已經很照顧她的自尊心了。
“喂,你這個……”
莊慈悅也聽出來了不對味,她下意識要跟陸情真爭吵,魚若隱拽住了她:“悅姐,我確實需要力量。”
夏魚往她們這個方向看了眼:“你讓她們帶著那隻靈去不就好了,她是傻了,又不是失去了力量,真要遇險讓她來打。”
陸情真畢竟是鬼,不是靈。
沒辦法在南荷完全沒有展露力量的時候感受她的力量。
她聽夏魚這樣說,好奇地豎起了耳朵:“夏魚,她很強嗎?”
“還可以,能打散你。”
“……”
—
夏魚的話也不知道是故意刺激陸情真的,還是南荷真有這樣的本事,反正成功讓魚若隱和莊慈悅都好奇了起來,兩個人一路上都不約而同地看南荷,南荷還是那副呆滯的模樣,魚若隱牽著她袖子,她就跟著走,不牽也就不走了,嘴裡偶爾會蹦出來斷斷續續的話:“殺,殺道士……姐姐……春……”
完全不相連的話讓魚若隱難以拼湊出完整的故事,倒是讓她把跟南荷相遇的畫面想了起來。
魚若隱記得那把油鋸割下來了她的腦袋。
“悅姐,靈的腦袋掉了也不會死嗎?”
“當然不會!”莊慈悅望向南荷的目光很複雜,隱約藏著羨慕:“她們跟鬼一樣是靈體,還擁有著強大的力量,別說是腦袋掉了,就算是骨頭全碎了也不會死,她們能靈化身體,感受到危險提前靈化身體,連疼痛都感受不到。她們靈還有比妖還強的恢複能力,而且不只能恢複自身,還能幫別人恢複,甚至是讓死物重新活過來,越強大的靈,恢複能力越強,跟守護魂靈那種用魂魄來修補主人傷勢不太一樣,她們只會折損一點靈氣,還很快就會增長回來,陰陽界有守護靈的術士和別人起點都不一樣。”
魚若隱把南荷兩具身體融合以後,她身上的羅裙自動恢複了原本模樣,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她不羨慕,只是又多了些好奇:“那……那個畫巫家族也有守護靈嗎?或者保家靈?”
“沒有。”莊慈悅誠實地搖搖頭:“她們家的命格註定了孤獨,有天賦的能剋死所有親人,當然也包括靈,要是真有保家靈,那靈也夠可憐的……”
莊慈悅看魚若隱不太好看的臉色,忙住了口:“小魚,我沒有說你,你又不是她們一族的人,而且……”
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看著魚若隱神情越來越低落。
魚若隱沖著莊慈悅勉強笑了笑:“我也會剋死所有人,我甚至沒有那個女孩那麼強大的力量,只是活著就會剋死所有重要的人。”
“怎麼會呢!”莊慈悅擁住了魚若隱:“你看我還活得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