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簌平年紀已經不小了,但他看起來還很年輕,也才三十來歲的模樣,甚至比桑茜還年輕。
他現在四肢都動不了,唯有腦袋能夠慢慢轉動。
莊簌平艱難地轉動腦袋,眼神怨毒地望向桑茜:“我怎麼會有你這麼蠢的徒弟,我以為你是瘋子,沒想到是個傻子,拼著命來打亂我的計劃,你要是肯跟我合作,憑著我們師徒兩人的天賦,多少玉傀養不出來!那可是玉傀啊,只要好好培養,不見得比不上玉屍的力量,要是有了玉屍的力量,別說是你姐姐,你的外甥女,你收養的那個孩子,就算是這世上的人都死光了也是值得的!”
莊慈悅是最先忍耐不住的,她沖上前:“你怎麼能……怎麼能有這麼瘋狂的想法,你難道想毀了這個世界嗎?”
“毀滅?”莊簌平陰惻惻地笑了兩聲:“只是死些人而已,沒有那麼可怕嘛,冥府有那麼多鬼,抓了全送去投胎,不就又有人了,既然冥府覺得沒贖清罪惡的鬼不能投胎,那困在冥府慢慢贖罪又有什麼好的呢,可憐那些陰將還要忙前忙後地管理她們,我看不如都送來投胎,那些惡鬼投胎的人送來給我們煉屍不是更好,我能幫冥府排憂解難哈哈哈!”
他越笑越癲狂,桑茜忍不住捏緊了雙手。
可她實在是沒力氣,落在他脖子上的手,沒能給他造成任何傷害。
魚若隱本來是靜靜看著的,背在身後的忽然被塞了一個硬物。
魚若隱轉過頭就看到了神色正常的江懷寧,她將硬物拿到眼前。
那居然是一把雕工精細的傳統匕首,沒有目光交彙,也沒有指令下達,魚若隱還是明白了江懷寧的意思,她將匕首拔了出來,將鋒利的刀身遞給了桑茜:“要刀嗎?”
桑茜無疑是感激她的,顫抖的雙手握緊了匕首。
見到利器,莊簌平明顯慌了陣腳,他縮了縮脖子:“你……桑茜,你要弒師嗎?”
“你沒有我這樣的徒弟,我也沒有你這樣的師父。”桑茜用力把刃尖望莊簌平脖頸刺去,只是她太虛弱了,鋒利的刃尖在她手中變成了鈍器,喪失了鋒利,只能留下淺淺的痕跡。
莊簌平冷笑一聲:“你還真是……”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魚若隱突然緊握住桑茜的手,幫著桑茜把刃尖送進了莊簌平的脖子。
他說不出話了,只能聽魚若隱說:“我幫您。”
魚若隱忍著膽怯,在所有人震驚的注視下帶著桑茜的手往前推進,只要感受到桑茜的手在用力,她都會立刻幫著她刺莊簌平一刀,視線被血水模糊,鼻腔被血液的味道佔據。
她是怕的。
怕到想要原地蜷縮起來。
動作卻是堅決的,一下又一下。
直到整個人被邢若鳶提了起來,邢若鳶簡直不敢相信,因為從見面開始,魚若隱給她的印象都是孱弱膽小的,哪怕是跟著江懷寧的人,她也沒有覺得魚若隱本身是強大的,可現在看著她渾身是血,就連沒眉眼都被染紅的樣子,前面的猜測似乎沒一個字是對的。
“你是瘋了嗎?要是殺了人,你就沒辦法正常輪回了,靈魂回歸冥府要去接受審判,還有可能去地獄接受刑罰,你難道還指望江大人闖冥府救你?就算有江老闆給你做後臺,你也是違規了。”
“哈哈哈。”詭異靜默中突然響起了夏魚的笑聲:“她本來就不能……噗……”
夏魚的話還沒說完,嘴角的笑就一點點失去了蹤跡,鮮血混著極小的火星子被吐了出來,燒紅了她自己的衣服。
魚若隱她們都被這一變故嚇住,陸情真最先回過神,拍著手叫好:“你這家夥終於遭報應了!”
夏魚惡狠狠地瞪了眼陸情真,目光轉到了江懷寧身上。
低笑一聲,不再說話。
魚若隱想摻和進來都找不到契機,她掙開了邢若鳶的手,重新蹲回了桑茜身邊:“夠嗎?”
“你……”
邢若鳶還想來拽魚若隱,陸情真攔住了她:“哎呀,你這只鬼變通一點啦,反正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死了也就死了,誰殺又有什麼要緊的,反正……嘿嘿,江老闆的女人也不會輕易死去的……”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江老闆就能……唔……”
剛剛一直是邢若鳶捂別人的嘴,現在也輪到了她被捂嘴。
她的性格就有死板老實,沒有陸情真的活潑,也沒有陸情真會察言觀色。
莊慈悅忍不住評價著邢若鳶:“前女友,像你這樣光有實力,沒有腦子的陰差應該很罕見吧。”
“閉嘴,閉嘴!”陸情真抬手,示意莊慈悅安靜,八卦的眼神轉了轉,湊到邢若鳶耳邊問:“若隱,什麼前女友?”
她為了聽八卦,把邢若鳶松開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