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若鳶冷冷地掃了眼她,輕輕拍了拍冥牌。
莊慈悅立刻閉了嘴。
魚若隱不知道她們在打什麼啞謎,只是耳邊突然安靜了,她還有點不適應。
隨著她們不斷往前走,眼前忽然出現濃厚的黑霧。
越聚越多的黑霧快要遮擋視線,魚若隱一下想起來了陸情真嚇唬她的那晚,她忍不住往江懷寧的方向靠了靠,整個人貼在江懷寧懷裡才敢往前繼續走。
“吱吱吱——”
怪異的聲音在黑霧裡響起,魚若隱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有些慌亂地抓住了江懷寧:“寧,寧阿姨,悅姐還沒……還沒說什麼是畫巫呢?”
魚若隱此刻不是好奇心作祟,她是急需耳邊有點響動來壓住那些怪聲音。
“畫巫,她們……”
江懷寧有些不知道怎麼張口,莊慈悅卻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她的聲音一下就飄了過來:“畫巫嚴格來說不是傳承,而是一種血脈詛咒,她們是最強大的巫師,也是最不幸的巫師,在巫師傳說裡她們一族是受到詛咒的背叛者,畫巫族人天生就有陰陽眼,無需開眼就能見鬼靈,這也導致她們每個人都是極寒體質,只有學習巫術才能活下去。聽說她們祖上有妖靈的血脈,生來就能畫靈,也能畫陰,而且不需要簽訂契約,她們真正的手段是複刻,厲害的畫巫族人能夠複刻所有妖靈的手段,還可以強行剝奪惡靈的力量,收納進符紙製成鬼兵,供她們驅使。”
“這麼強大的力量怎麼會是詛咒呢?”
“這個……”莊慈悅停了下來:“姑婆沒說,她只跟我說見到畫巫族人要繞著走,因為跟她們做朋友做仇人都會很麻煩。”
魚若隱拽了拽江懷寧,江懷寧輕嘆一聲:“任何傳承都會希望自己的後人裡能出天才,肩負重任,光耀門楣,但……畫巫一族力量總和是有限制的,詛咒不允許它們家族興盛,她們一族天賦越高,血脈越薄,直到剋死所有的血脈至親,甚至……會剋死所有跟她們走得近的人。”
莊慈悅驚呼一聲:“那豈不是天賦越強,家裡人死得越快!”
魚若隱愣住。
她還記得邢若鳶說畫巫一族出了個天才。
“邢陰差,你不是說畫巫一族出了天才,她們家還剩幾個人?”
“死光了。”邢若鳶目光有一瞬的失神:“現在只剩那孩子一個人了。”
“是……是嗎。”
魚若隱在莊慈悅那得知自己比天煞孤星還要倒黴的時候,還沒有覺得悲傷,畢竟她一直都她是很倒黴,現在忽然聽說這世上還有個跟她一樣的人,只覺得悲從心中來,她們都一樣,克父母,克血親,克朋友,永遠只能孤孤單單一個人。
魚若隱掌心已經汗濕一片:“寧阿姨,我會剋死你和悅姐嗎?”
“不會。”
魚若隱仰起頭,眼底有水霧顫動:“你別騙我。”
江懷寧握住魚若隱的手,指腹在她食指上撫動:“阿隱,你忘了嗎?”
魚若隱的記憶被勾動,再次將骨頭混合著血肉往外湧的場面想了起來。
是了。
她不會剋死江懷寧和莊慈悅了。
因為她已經把她自己剋死了。
魚若隱剛開始是面對不了自己踏入死亡的,現在居然是鬆了口氣。
她很慶幸,她死在了前面。
“真好!”
她發自真心的感嘆,沒有得到江懷寧的附和,江懷寧用力攥緊了她的手:“阿隱,一點也不好。”
魚若隱和江懷寧沒能在這上面爭辯,因為邢若鳶已經收到了手底下的陰差傳來的訊息:“大人,桑茜真是童微雪同父異母的妹妹,童微雪的墓我也讓她們去查了,裡面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