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若隱偷偷打量著江懷寧,她有一點不明白,江懷寧壓制著四靈不作惡,那誰壓制著江懷寧呢?
冥王嗎?
她要是沒理解錯的話,江懷寧有著比四靈更強大的力量,冥王能壓制住她嗎?
想不通的問題太多了。
在她即將被疑惑壓垮的時候,忽然傳來一聲尖叫:“該死!該死的瘋狗!”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
魚若隱耳朵追著聲音而去,下意識地跑了兩步。
江懷寧忙要阻攔她:“阿隱!”
魚若隱聽到聲音,往後退了半步,抓著江懷寧的手臂就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她膽小。
在這種古怪的環境裡本該小心翼翼的,但只要她牽著江懷寧,似乎就沒有什麼地方是不敢去的了。
江懷寧伸出手,將浮在半空中亂飄躲避火焰的何美階收到了手中。
黑傘落到她手心的瞬間自動合上,何美階的靈魂也被鎖在了傘裡,只有一顆腦袋還能冒出來,不過那些火焰沒有再攻擊何美階了。
她跟在魚若隱身後,沒有阻止魚若隱,只是有些擔心:“阿隱,慢點跑,別摔了。”
跟在她們身後的邢若鳶臉部微微抽搐,連掐了自己好幾把,才忍住開口的沖動。
邢若鳶雖然不知道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過她感受到魚若隱身上的靈氣,她並不覺得魚若隱能摔出什麼問題。
魚若隱當然不知道跟在最後面的陰差正在腹誹江懷寧過分心疼她的事,她本能地追著那道熟悉的聲音越跑越快,抓著江懷寧的手也越來越緊,她怕自己不小心松開了江懷寧,更怕江懷寧突然逃開了她的手。
在這個陌生且危險的環境裡,江懷寧是她唯一的安全感來源。
又跑了一段路,魚若隱終於找到了聲音的源頭。
那是個滿臉塗著顏料的年輕姑娘。
姑娘穿著白色吊帶,灰色短裙,腰間繫著排鈴鐺,背上掛著個藤蔓編織的包。
她此刻正被兩條高大威猛灰狗追著,小腿上已經有一道抓痕,還在流血,一瘸一拐地逃竄很是狼狽,氣勢倒是半點不肯輸,一路罵罵咧咧的:“瘋狗,死狗!別追了!要不是姑奶奶的骨筆碎了,非打得你們滿地找牙不可!”
雖然濃厚的顏料遮蓋了她大半張臉,但魚若隱還是根據她露在外面的雙眼和少部分的輪廓辨認出來了她的身份:“悅姐!”
魚若隱喊了一聲,狼狽逃竄的姑娘回頭張望了一眼,瞳孔猛地收縮:“死戀愛腦!你怎麼在這!你該不會是被女鬼抓來當炮灰了吧!我跟你說,你還是太外行了!女鬼的話不能信,越漂亮的女鬼說出的鬼話越不能信!快跑,往回跑!這個結界會剋制鬼物,趁女鬼病,拔腿就跑!阿婆不是說你有高人相助嘛,怎麼助到這種鬼地方來了。”
還真是莊慈悅!
她聲音更大了,話也更多了。
分明還在被追殺,一張嘴居然能喊出來這麼多話。
魚若隱狠狠的震驚了一下,眼看著灰狗離莊慈悅越來越近,也顧不上問莊慈悅怎麼在這了,怎麼落到被狗追殺了。
她緊張地扯了扯江懷寧:“寧阿姨,你快救救她。”
江懷寧沒有立刻動。
她看著魚若隱,抿緊雙唇,眼底有著淡淡的笑意:“阿隱,你朋友說的女鬼是我嗎?”
江懷寧分明在笑,魚若隱卻覺得冷。
她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她平時都覺得江懷寧笑起來分外溫柔的。
“漂……漂亮老婆,我……我沒跟她說你是鬼,是她自己以為的。”
魚若隱沒義氣地出賣了莊慈悅,莊慈悅耳朵不知道怎麼磨煉過了,出奇的好用,她們分明相隔甚遠了,莊慈悅還是聽到了她的聲音:“魚若隱,你有色性沒人性!我要跟你絕交,我不可能原諒你了!除非你陪我看十七八部鬼片!來彌補我受傷的心!”
“……”江懷寧忍不住皺眉:“她怎麼比阿真還要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