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鬼她都怕,更別說是成群結隊的鬼了。
閻息紅一下笑出了聲:“死在惡道手裡的人可做不了鬼,魂魄怕是都被煉化了。”
“閉嘴。”
夏魚忽然拍桌暴走,怒喝一聲,同時嚇住了魚若隱和閻息紅。
魚若隱覺得夏魚的態度很奇怪,分明是江懷寧率領她們鎮壓了惡道 ,她對那傳說中十惡不赦的惡道卻沒有該有的敵意,在閻息紅談論那惡道過往惡行的時候,她居然是怒極。
夏魚冷冷地掃了眼閻息紅,轉過頭跟魚若隱說:“不該問的別問,你知道那麼多又有什麼用。”
……
她果然是個瘋子。
魚若隱一開始都沒想問她,還是夏魚主動讓閻息紅告訴她的。
魚若隱覺得憋屈,越發思念江懷寧。
她站起來,往後退讓,逃避著夏魚迫人的眼神,一股幽香忽然將她包裹。
身體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隨之響起的還有袒護她的聲音:“你非要跟阿隱說,最後卻反過來怪阿隱問得多,夏魚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是江懷寧。
夏魚見到江懷寧也有些意外,她倒不是意外江懷寧為什麼會出現,她意外是江懷寧怎麼知道她剛剛說過什麼。
打量江懷寧的視線,慢慢落到了魚若隱脖子上:“老闆,你還真是……”
夏魚的話沒有說完,魚若隱也不在意,她滿眼都是她的“救星”,一雙眼睛盯著江懷寧不放。
察覺到她在看她,江懷寧微微側過頭,眼底多了溫柔的笑:“她不說,我來說,那個惡道是為了聚魂。”
江懷寧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唇色蒼白得像紙,眼尾的紅痣都不再具備鮮亮色澤。
可是江懷寧笑起來仍舊是迷人的,可以撫慰一顆隨時會破碎的心髒。
魚若隱忍不住往江懷寧懷裡靠更近了點:“聚魂?”
“對,聚魂。”江懷寧慢慢轉過頭去面向夏魚,笑容慢慢斂去,眼底慢慢被冷漠佔據,就連聲音都低沉了下來:“其實想為人聚魂不能算件錯事,可不擇手段聚魂便是大錯。”
砰!
酒瓶砸在地上發出的巨響將魚若隱嚇了一跳,魚若隱順著聲音,怯怯地望向夏魚的方向。
夏魚看著她們的方向,鐵青的臉色有些嚇人。
她腳邊是酒瓶碎片,還有散落一地的酒水。
江懷寧收回了目光,淡淡道:“罪不可恕。”
夏魚面色一下變得慘白,雙手慢慢彎曲,直至指甲陷進手心。
猩紅的雙眼滿是憤怒,不過她沒有沖著江懷寧發火,她只是深深地望了眼魚若隱:“希望你這次能活得長點。”
魚若隱明顯感覺到江懷寧的身體一僵:“寧阿姨,你怎麼了?”
江懷寧唇瓣輕輕顫動:“沒,沒事。”
她當作沒聽到夏魚的話,慢慢跟夏魚說:“今晚不營業了,你好好休息,明天不要讓我再看到酒。”
夏魚成功給江懷寧添了堵,卻沒有暢快地笑出聲。
她望了眼江懷寧略顯蒼白的臉,抱起了桌上的酒往樓上走:“老闆,活人真的很糟糕,命短還弱。”
這句話不像是陰陽怪氣了,更像是勸誡。
魚若隱覺得她們兩個人都話裡有話。
她想問,但直覺告訴她,她們誰都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