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慈悅是個熱心腸的大小姐。
那時候她們才讀小學,莊慈悅聽說她家裡困難,捧著零分試卷主動找上了她。
從那以後莊慈悅就成了她最好的朋友,雖然莊慈悅初中畢業以後就離開了崇市,她們至今已經有三年沒見了,但莊慈悅仍舊是她最好的朋友。
莊慈悅為人大方開朗,還非常熱心,唯一的缺點就是愛看恐怖片。
魚若隱這個人膽子不大。
她自己對恐怖片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的,但她經不起莊慈悅慫恿。
莊慈悅還只看中式恐怖片,不少故事內容還格外貼近生活,給她落下了不小的後遺症。
分明至今都沒見過鬼,卻格外怕鬼。
說起來今天這份工作也是莊慈悅介紹給她的,沒想到出門遇上了這樣詭異的事。
理智告訴她,她現在不應該再跑下去了。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
只是她的雙腿不太受控制。
魚若隱跑得太急,加上濃霧遮蔽了視線,她沒辦法看清路,邁出的腳踩在了一塊硬物上,整個人面朝地摔了下去。
她連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那麼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身體和地板撞擊産生的疼痛讓魚若隱更覺自己倒黴到了頂點。
最先落地的胳膊還在地上朝前磨動了不少距離,劇烈的痛感蔓延開,不用看也知道流血了。
魚若隱沒有以最快的速度爬起,她在思考要不要就這麼趴上一會兒。
根據她過去十八年的經驗來看,爬起來以後再摔一次的可能性很大,還會摔得更慘更痛。
或許她今天不該出門的,但就算不出門也會在家遇見倒黴事。
她就是這麼倒黴的一個人。
走路會莫名其妙的摔跤,出門會被花盆砸,還會被狗咬,不僅親人挨個離開她,交到的朋友也會突然轉學,就連對她好的老師也會因為誤會而厭煩她,只有莊慈悅跟她當了這麼久的朋友,可這三年來她們也只能電話聯系。
魚若隱越想越悲傷。
忽地,她的背一沉。
魚若隱猛地回過頭,在漆黑的環境裡她什麼都看不見,只能感受到一股力將她壓得越來越下,逼得她弓起的腰肢塌陷,手臂完完全全貼合在了地面上。
她像是被石頭壓住,越來越重的力即將把她碾碎成泥。
“不……”魚若隱喉嚨裡發出反抗的呼救。
她剛剛喊出一個字,張開的嘴忽然灌進一股寒風,含著碎冰的風堵住了她的口。
碎冰碴化在了口中,隨著她的吞嚥趁機流向了她的身體。
魚若隱手腳一下變得冰涼,體溫跟著越來越低,舌頭更是和牙齒凍在了一起。
胸腔的空氣越來越少,魚若隱慌亂地猛吸鼻子,卻沒能抓到一點救命的氣息,呼吸就像是被誰掐斷了一樣。
魚若隱艱難地挪動著手指,慢慢朝著胸口靠近。
她還不想死!
魚若隱極力掙紮,忽然一隻手摁住了她肩,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提溜了起來。
隨著被提起來,那股幾乎快把她碾碎的力居然詭異地消失了。
魚若隱還沒反應過來,忽然聽到一道女聲:“喂,你跑反了。”
順著聲音看去。
魚若隱看清了雙紅色的眼睛,這雙眼睛跟她剛剛看過的一模一樣,一樣的沒有眼白,一樣的赤紅。
眼睛的主人臉色慘白,頭發油膩掛著濃稠的血液,黏糊糊地貼在面上,遮住了大半張臉本來的樣貌,嘴唇烏黑泛青,還有著皸裂的痕跡,一塊塊血肉翻在嘴唇上,像是一顆顆小肉瘤,她下顎還掛著暗黃色的液體,像是什麼油脂。
詭異的是女人雙腳並沒有落地,踩著高跟鞋的腳居然是浮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