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一路上遇到不少體制內熟面孔。
大多都是帶著老婆孩子,享受親子時光。礙於周政良的身份,即使心有好奇,也鮮少追問者。
雙方談話間,顧杳則儘量降低存在感,一邊欣賞山中美景,一邊拿相機拍照。
直到偶遇鄭滄海書記。
今天是什麼良辰吉日,全趕到一起。
一聲‘小朋友’可瞞不過目光如炬的老書記,單獨寒暄時,對方似笑非笑道:“政良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
“您見笑,女孩子臉皮薄,不想過分張揚。”
周政良說話時,視線全程不離小姑娘背影,生怕她不小心踩空,掉下去。
玩心大,喜歡刺激。
偏要找最刁鑽的角度,拍不一樣的風景。
眼神寵溺又無奈。
拿她沒辦法。
鄭滄海將此一幕收進眼底,順著風望向前方嶙石,不經意提醒:“最遲明年,你父親應該就要把你調回京城,找一個邛海的女朋友,屆時分隔兩地?”
話中自有深意。
暗示周政良,既註定是一段露水情,何不早做處理。
“明年的今日,不一定是女朋友。”他淡聲道。
察覺語氣微妙,鄭滄海正想開口,卻聽周政良溫腔啟唇,“可能是未婚妻。”
未婚夫妻,哪有分居道理。
他不許。
‘未婚妻’三字,足見份量。
奔著結婚去的。
心裡劃過驚訝,再次朝小姑娘看去,鄭滄海目光已變得不同。
邛海誰家的千金,大抵,也有些來頭。
時間不早,天黑前必須登頂。
雙方道別後,周政良檢查隨身物資,帶著小姑娘重新整裝出發。
剩餘路程清靜不少。
抵達山頂,將近傍晚六點。
空地上,遊客分散到各處搭建帳篷。趁天際餘暉尚明,顧杳懂事地上前幫忙,配合大領導安營紮寨。
一切準備妥當,最後一縷斜陽,也徹底消失在地平線。
夜間涼,周政良從揹包裡取出外套,給小姑娘穿上,大手揉一揉她腦袋,問‘累不累’。
目前沒感覺。
顧杳想起三年前爬山,由於長期缺乏運動,導致返家當晚,雙腿肌肉沉重如灌鉛,痠痛到骨頭裡。
那滋味,不敢嘗第二遍。
聽她講完經歷,周政良輕笑:“既然體會深刻,今日我提議登山,怎麼不當場拒絕?”
小姑娘搖頭,卻陷入沉默。
藉機會鍛鍊身體是假。
其實從內心而言,還是想試試。
試著在他的託舉下,能否並肩登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