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犯錯的孩子,面紅耳赤盯著那瓶蘇打水,粉唇微張,欲言又止。
倘若不戳破,這件事可能就神不知鬼不覺地被忽略,反正大領導也不知情。
但話雖如此,她仍覺得好羞恥。
竟然把自己喝過的水,拿去孝敬領導。
顧杳,你可真是個人才。
很慶幸,今天沒化妝,沒用口紅。
否則——
越往深處想,臉頰就越發滾燙。
就在小顧同志千辛萬苦做完心理建設時,身側響起男人溫沉叮囑:“公寓電梯有些老化,平時進出注意安全,別夾到手。”
電梯老化?
經對方一提醒,顧杳才後知後覺意識到細節所在。
難怪搬行李上樓時,他每次都會落後半步,用手臂擋著,讓她先進。
原來,是怕梯門存有安全隱患。
回想那夜醉酒後,周書記對她,似乎變得特別不一樣。
心想。
他該不會是,同情她剛失戀,且遇人不淑,所以格外照顧?
顧杳不敢多疑。
換而言之,是強行壓下那股探尋真相的慾望。
為嘗試說服自己,一陣漫長靜默後,她鬼使神差冒出句:“周書記,您有女兒嗎。”
面對突如其來的發問,周政良微側頭,眼底情緒不明。
小姑娘赧然笑了笑,有意無意躲開他的注視,含沙射影道:“其實女孩子沒您想的那麼脆弱。”
意思是,您大可不必如此‘慈悲救濟’。
而且。
她暗自補充一句,失戀至今,老顧做父親的,都沒您這個做領導的對我關心更多。
女孩內心活動豐富,卻不難猜出她在想什麼,亦或話裡的真實意圖。
遲遲無應答。
周政良只深深看她一眼,斂眉,沒說話。
即使有什麼意圖,至少說明,他對她的不同,她都能感受到。
男女之情上,小姑娘並不算遲鈍。
片刻,看她情緒趨於低谷,大概在反思,自己前刻的行為,有沒有冒犯到領導。
容不得小姑娘胡思亂想。
周政良說:“以後私底下,不要用敬語。”
嗯?
感受到女孩的視線,他又挑明話意:“跟我在一起,不是非得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