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離都
“依我之見，你去了那薊州之後，先裝作將此事按下不表，同時暗中派人調查城中是否有蘿蘭草原之物售賣。”
“凡是這段時間售賣之人，都務必要問清來往途徑。”
“這些馬匪搶了東西之後，必定會拿到城中交換銀子，而只要能從商品中查到源頭，那麼要抓住這夥馬匪也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趙楹微微頷首，點頭稱贊：“雁之此計甚好！”
“我到了那薊州，必定按照雁之所說的來做。”
就見海毓這時接著又道。
“至於那軍鎮之事，這件事倒是沒那麼好辦，畢竟事關各方利益平衡，薊州的軍戶數量是最多的，而且層層分級極為明顯。”
“一旦處理的稍有不慎，就會釀成兵變。”
聞言，趙楹皺眉道。
“其實這件事在我看來，兵變就兵變了，既然要改革兵制，沒有沖突又怎麼可能呢？只要我及時帶兵鎮壓便是了！”
海毓搖了搖頭，嘆氣，面露憂慮：“雲樓，看來你還是不夠瞭解你陛下。”
“這一次聖上雖然有明確態度要發動改革，可對於聖上而言，平衡各方局勢才是最重要的。”
“九邊軍鎮乃是整個朝廷能夠維持穩定的重中之重，不僅關繫到兵部，戶部，五軍都督府，甚至就連正好大周的文官體系，都有可能會受到影響。”
“所以在我看來，一旦出現兵變，其他地區也必然會效仿。”
“而各地一旦出現蜂擁而起的勢頭，那麼以聖上的風格和習慣，一定會迫於壓力，停了這件事情。”
“兵制改革勢在必行，一旦停了，再想說服聖上啟動，可就是難於登天了，因為我們一定要穩中求穩，力求讓這些反對派們啞口無言，同時軟硬兼施，讓他們服服氣氣的接受改變。”
趙楹點了點頭。
“你說的在理。”
“既然這樣，等我去了之後，我只要大力貼近那些底層計程車卒，與他們打好關系，這時候就算是那些中級軍戶們想兵變，也沒有那個號召力了！”
“嗯嗯，這個想法是沒錯的，不過還要一邊及時觀望朝中局勢。”
“不過朝中局勢你倒是不必太擔憂，朝中這段時間有我和芝玉，還有童閣老都會幫你盡量爭取一切的，你只要放開手腳去做就是了！”
趙楹嗯了一聲。
這時馬車已來到了門口，二人對視，眼中都有些不捨，但也都知道，這一次分開也是不可避免的。
趙楹緊緊摟住海毓，溫潤的唇最後在海毓的額頭貼了一下，就見他輕聲在海毓耳邊呢喃道。
“雁之，我走了。”
“嗯嗯，路上注意安全，一切保全自身為重！”
“雁之，你說我們下回見面，會是何時呢？”
“這……我也不知。”
趙楹嘴角微微上揚。
“我相信不會太久的。”
說罷，趙楹不再停留，松開手轉身便上了馬車。
噠噠噠……
海毓站在鵲苑的門口，望著馬車緩緩駛去，趙楹走後，蔔春和蔔秋也都跟著一起走了，整個鵲苑也變得冷冷清清。
漫天的雪花飄落，淋在海毓的發絲上，海毓就這麼一直站在雪地裡，目光凝望著遠方。
“雲樓，會安然無恙嗎？”
就在這時，空青從屋內拿了一件大氅走了出來，給海毓披在了肩頭，同時出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