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崇德帝眉頭微皺,愣了一下。
他徐徐開口道,“來得這麼快?”
“罷了,那就讓他進來吧。”
“喏。”
“宣蘿蘭使者濟爾哈多覲見。”
沒過一會兒,就見一個金發碧眼的蘿蘭使者走了進來。
正是濟爾哈多。
“臣蘿蘭使者濟爾哈多,見過大周皇帝陛下。”
濟爾哈多並沒有下拜,只是微微的鞠了一躬。
對此崇德帝倒是也沒計較。
“你來見我,所為何事?”
“皇帝陛下,臣此次所為之事,您應該早已知曉,三日前,我蘿蘭商隊被渡馬關外的一夥馬匪襲擊,損失慘重,兩日前,從交州而來的商隊物資也被洗劫一空,這兩日更是連來往的百姓都慘遭屠戮,被綁架勒索。”
“皇帝陛下,您對此,難道就毫無表示嗎?”
崇德帝冷笑一聲。
“這關外的馬匪每年都有,打劫的事向來都是常態,叫朕又如何去管?這些馬匪居無定所,也從來沒有固定的行跡,難道不能叫這些商隊自己多加防範麼?”
濟爾哈多接著道:“皇帝陛下,若只是尋常的馬匪,自是奈何不了什麼,可是據我們的線人來報,這夥馬匪裝備精良,而且作戰十分有度,身上所穿盔甲,武器,以及馬匹,都是你們大周軍戶的標配。”
“我聽聞大周皇帝陛下近來準備實行軍戶改革,臣猜測,莫非是陛下要實行軍戶改革,所以讓這些軍戶人人自危,故而以馬匪身份掩蓋,實則洗劫兩國來往之商隊?”
“臣濟爾哈多非貴國臣子,然臣卻也知道,這改革舊制,向來危險,稍有不慎,就會使得民怨沸騰,而這一次馬匪之禍,未必就不是來自於此。”
“如今兩國交好,故而才有了這茶馬之道,對你們大周,對我們蘿蘭,都是好事一樁,我們不希望因此破壞兩國關系,皇帝陛下,應該插手才是。”
話音落下,崇德帝冷哼一聲,臉上的表情已經明顯變得有些不悅。
“你是在教朕做事嗎?”
“我大周的內政,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指點點了?”
“有那份閑心,還不如多管管你們蘿蘭自身吧,朕可是聽說,你們蘿蘭王垂垂老矣,然而到現在接班人的事還沒定,他要是定不了誰是接班人,朕可以給他塞一個去。”
就見那濟爾哈多不卑不亢的說道。
“皇帝陛下,我蘿蘭王的儲君之位未定,莫非大周的儲君之位。就定了嗎?從這一點上來看,大周與我蘿蘭何其相似?”
“皇帝陛下既然不願意管這些馬匪,我來之前,大王也對我吩咐過,茶馬之道,乃重中之重,我們蘿蘭願意派兵前來圍剿這些馬匪,直到將其清理幹淨為止。”
“你們敢!”
崇德帝頓時坐直了身子。
蘿蘭出兵,那就是大軍直逼邊境,明著看上去似乎是剿匪,可實則威脅到邊地的安全。更何況關外五十裡的範圍,本來就是屬於大周管轄的地方。
若是讓蘿蘭人出兵進駐,對於大周來說當然是奇恥大辱。
但是那濟爾哈多似乎完全不懼,只是聳了聳肩道。
“陛下,此為無奈之舉,我們也不願意為之。”
崇德帝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隨即嘆氣道。
“也罷,念在你們也是為了茶馬道的事而操心,朕不跟你一般計較,不過你可以回去告訴你們蘿蘭王,這件事朕會管的,十日之內,必定將這夥馬匪清掃幹淨,他就不必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