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陛下而言,尤春只不過是他手裡的一塊秤砣罷了,當朝中一派過重之時,便將其搬出來平衡一番。”
“只是似乎這一次,陛下連這塊秤砣都不想要了。”
“陛下這次聖旨裡將邑陽府之事全然怪到了晉王殿下身上,卻只是罰了尤春等人半年的俸祿,而對於二殿下,甚至連一個字都沒有提。”
“以陛下的耳目,怎可能會不知道二殿下和尤春暗中策劃之事?”
“而陛下偏偏沒有揭穿他們,更沒有罰他們,依我看,陛下恐怕在等待一個更好的機會。”
趙楹聞言眉頭一皺,不解道。
“什麼機會?”
“一個徹底讓趙筠和尤春無法翻身的機會。”
“這……這應該不太可能吧?”
“老二畢竟也是父皇的子嗣,或許尤春還有可能,可父皇對待子嗣,貌似一向都比較寬容。”
海毓搖了搖頭。
“他之所以沒法這麼做,不過就是因為暫時沒等到那個機會罷了,既是如此,我們又為何不能為陛下創造一個機會?”
趙楹臉色微變。
“雁之,你難道有何良策?”
海毓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說道。
“依我看,無外乎以不變應萬變。”
“只要你爭得了那儲君之位,對於二殿下他們,豈不是就意味著永無翻身之日了麼?”
“而要爭得儲君之位,在我看來,無外乎就三穩。”
“哪三穩?”
“上穩曰穩交州。”
“交州乃大周之門戶,交州若不穩,則邊地不穩,舉朝震動,而如今交州開了茶馬,無論是財政,還是軍政,亦或者是人政。”
“只要是你所需,人才,軍戶,以及賦稅,交州都能源源不斷的提供,穩住交州的基本盤,那便是進可攻退可守,無後顧之憂!”
趙楹點了點頭。
“你說的是。”
“只是我覺得那交州實乃是非之地,我是擔心你若是再去,難保會被老二尤春這類小人再想什麼詭計對付你!”
“若我不去,則交州危矣,而你若是不能穩坐儲君之位,到那時,危險的人倒是不止我一個了。”
“若能以我一人之安危,換的大家之安寧,我看倒也沒什麼。”
“再者說,吃一塹長一智,我豈能再被輕易陷害?”
海毓說罷,又一邊用手中的毛筆在雪上一筆一劃的寫著。
“第二穩,便是要穩住聖上。”
“聖上之所念,無外乎就三件事,其一,邊患,無論是密西還是交州,亦或者是遼東,邊患意味著朝中十分穩固,望都是否安全,所以我們要穩聖上,那便要先穩邊患。”
“其次便是賦稅,自從聖上登基以來,大周的賦稅可謂是世風日下,朝廷能收到手的賦稅,經過層層盤剝,可謂是捉襟見肘,而陛下早有想解決此事的想法,所以依我看,倒是可以用交州作為範例,嘗試一種全新的賦稅之法。”
“至於這第三,才是朝中黨爭。”
“陛下所顧慮的,無外乎是不能讓朝中出現一家獨大的局面。而三位皇子爭儲,卻是一種能讓群臣互相掣肘爭鬥的最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