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撫大人,末將來遲,外面膽敢進犯巡撫衙門的人都已經被我帶來的人給包圍了,今天若是有誰敢輕舉妄動,刀槍可是不長眼睛的!”
鄭尋秋的出現無疑是讓尤春囂張跋扈的聲勢有所收斂,但也僅僅只是些許罷了。
尤春眉頭微皺,目光始終只落在海毓身上,“錦衣衛辦案,只聽命於皇上,海毓,若是你管不住你手底下的兵,一旦動起手來,他們可就叫謀反了!”
“謀反是何罪行,想必你應該清楚吧?”
海毓推開鄭尋秋,臨危不懼,與那尤春正面對峙道:“尤公公,豈不聞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身為交州巡撫,乃受命於聖上,同樣都是受命於聖上,錦衣衛,難道就高人一等嗎?”
尤春冷哼道,“海毓,我沒工夫跟你在這裡饒舌,我且問你一件事,你認罪還是不認罪?”
“若是認罪,現在就脫去你身上的這身官服跟我回望都受審,你若是不認罪,哼哼,那你就是對皇上大不敬,想要謀反!”
海毓不卑不亢的說道,“敢問尤公公,我有何罪?”
尤春嘴角微微上揚,“聖上讓你治理交州,你卻私自佔用民田上千畝,還以歲銀的名義,向下級官員索賄勒索甚至是威脅逼迫,導致你治下邑陽府知府劉知遠不堪受辱,自殺身亡,留下絕命書一封!”
“在來的路上,我已是替你將你的狀子都寫好了,你自己看吧!”
說罷,那尤春便從身上丟下來了一張白紙狀子,傲慢地丟在了海毓腳邊,大有一副今日便是海毓死期的篤定。
海毓和謝臨開啟一看,卻見上面竟是密密麻麻的列舉了他的‘種種罪行’,從改麥為桑到茶馬貿易再到茶馬大試和私練新軍,幾乎無一不成了海毓的罪行。
而其中最為核心的,自然還是侵佔民田和威逼下屬一案,即劉知遠案。
謝臨看完率先道,“簡直就是豈有此理,胡說八道,那邑陽府知府身亡的訊息連我交州巡撫司都未曾得知,你又是從何得來的?難道他邑陽府出了問題,我交州巡撫司不是先知道的?”
尤春似乎早料到他會這麼說,只是冷哼道:“你當然不會知道了,若是這件事先上報給你們,你們肯定就把這件事給壓下來了,告訴你們吧,劉知遠被逼自殺一案,現在已經是在望都鬧得沸沸揚揚,從大人到小孩兒人盡皆知,可惜朝中竟然還有人妄想給你們壓下來,可紙終究是瞞不住火的,張素告禦狀告到了聖上那裡,因此,聖上才特命我星夜馳援交州,捉拿罪魁禍首海毓歸案!”
這番話一說完,謝臨驚得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沒想到,這短短幾天,從邑陽到望都,竟是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而對於海毓來說,貿然得知這一切同樣也令他感到有些猝不及防。
那日空青傳來風聲,他本還不願相信,只覺得是流言。
雖然安排了人前去調查,卻還沒來得及返回。
而錦衣衛這邊來的速度竟是如此之快,甚至如果不是從尤春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只怕是他現在還一頭霧水。
不過海毓的反應很快,他第一時間便想到了之前邑陽知府劉知遠送來的那一批歲銀,定然是其出了問題!
海毓這時抬頭道,“尤公公倒也不必如此著急,正所謂清者自清,這件事若是真因我而起,那我自是願意回京受審的。”
“只是……這件事尤公公可有何證據證明與我有關?”
尤春不耐煩道,“還要什麼證據?人家遺孀都到京城去告禦狀了,難道還有假的不成?那絕命書我也是逐字閱讀,絕不會冤枉你的。”
謝臨在一旁氣不過的說道,“尤春,你如今也不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了,少在這裡囂張!你說雁之有罪,難道就憑一婦人之言,就直接前來捉拿一地大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