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楹於是拱手接著說道,“父皇,這第二條,也是兒臣在王庭遊歷有感,兒臣發現他們蘿蘭人,其實也並不都是我們眼中的蠻子。”
“他們之中,也有很多對咱們的詩書禮樂很感興趣,甚至其中不乏一些高位之人,兒臣以為,我們在面對蘿蘭時,不應只是將其當成蠻子來看待,而是應該予以重視,不僅要以軍隊威懾之,同時也要以禮服之!”
崇德帝微微頷首。
“嗯,這一點倒也算是新穎,你說的不錯,朕予以採納。你的第三條又是什麼?”
卻見趙楹緩緩從袖子中取出了一封上書。
“啟稟父皇,此乃交州巡撫海毓託付給兒臣,要兒臣親自呈給父皇的一封上書。”
“哦?海毓來的上書?”
崇德帝很是疑惑的道。
“他巡撫自有上書可呈,何須一定要拖你呈給我?”
“父皇,此上書乃海毓所書,交州三鎮二十七地的真實情況,字字泣血,還望父皇能逐字看完!”
崇德帝於是開啟那摺子,卻見上面所寫的的確都是交州的真實情況。
交州經過連年天災,人丁戶籍大大減少,無主之地到處都是,除了府城之外,其餘各地幾乎堪稱民不聊生。
而又經歷一次反叛一次蘿蘭入寇,則更是雪上加霜。
趙楹這時道,“父皇,兒臣這一次前往交州,深感交州百姓生活之水深火熱,兒臣以為,蘿蘭之所以敢入寇,就在於我交州之貧瘠,虛弱。”
“若是我交州富饒強盛,交州之百姓皆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則哪怕是交州之兵卒再少,我相信也不是蘿蘭人敢隨便造次的!”
“父皇,交州今年經歷兩次戰火,又天災頻發,人禍不斷,兒臣與海毓懇請父皇能免去交州百姓的賦稅錢糧!”
話音落下,朝堂之上,又是一片震動。
賦稅錢糧,乃是大周立國之根本。
更何況是在如今的大周,國庫十分空虛的情況下,每年每一處地方的賦稅錢糧,可都是需要精打細算,絕不能有任何差池的地方。
而趙楹直接懇請免去交州的賦稅,可謂是讓朝廷國庫經歷一次大出血!
崇德帝一向也將賦稅錢糧看得極為重要。
因此當看完海毓的摺子之後,他臉上那原本十分興奮的表情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嚴肅,甚至是有些難看。
一旁,趙筠和尤春自然是忍不住在心中偷笑。
在他們看來,海毓和趙楹才剛剛立了功,好不容易讓崇德帝高興一陣,卻又馬上踩到了雷點上,免去賦稅錢糧,那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出乎意料的是,在沉默了大概半刻鐘之後。
就在所有人都不禁屏氣凝神,等待崇德帝給出最後的裁決時。
崇德帝竟然將摺子丟到了一邊,點了點頭。
“好,朕就免去今年交州的賦稅錢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