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紮在渡馬河北段。”
“北段?”海毓眉頭緊皺,“北段冰封千裡……”
“正是因為冰封千裡,桑達手底下的人巡邊才不會北上,進可攻,退可守。”趙楹與海毓不同,他手上有兵,只要他一聲令下,一萬禁軍就能將這群烏合之眾打的潰不成軍。
但正如海毓所言,擊退叛軍容易,這些流民才是難事。
總不可能真的把人都殺了。
可若是返回原籍,都已經是流民了,就算讓他們回一百次原籍,也不過是重蹈覆轍。
家貧,便無處為家。
“雲樓,你能想辦法將禁軍安插進叛軍營地中來嗎?”
趙楹思索片刻點了點頭,“桑達治軍不嚴,我可以分批讓他們扮做來投奔桑達的流民,但眼下嚴寒淩冽,桑達無心徵戰,只怕若投奔流民過多會引起桑達懷疑。”
“五百人,行嗎?”
趙楹:“我試試。”
趙楹的試一試從來都不會讓海毓失望,三天後,趙楹便在放飯的時候偷偷找到海毓,告訴他事情辦妥了。
人多眼雜,自從那日趁著營地裡大家搶飯吵架的時候海毓與趙楹有過簡單的接觸,再之後便再無私下往來,兩人有默契地潛伏在桑達的反叛軍內,趙楹分批次安排禁軍混入反叛軍中,這一切都發生的無聲無息,海毓和趙楹就這樣蟄伏在暗處窺探著反叛軍的一切。
冰封的渡馬河在每一個夜晚都會發出嘶吼咆哮,從戈壁深處刮來的寒風淩冽的能夠凍掉耳朵,海毓不是沒有經歷過北地的冬天,他在密西的時候也曾見識過冰封千裡的盛況,但渡馬河的蕭瑟與狂野每看一次都會讓海毓感到震驚。
海毓本想潛伏在反叛軍內,等著有機會見一見那位所謂的大將軍王,但就在海毓潛入軍營的十多天後,與他同一營帳的王二橋等人卻陷入了躁動之中。
時常聚在一塊竊竊私語,似乎在避著海毓討論什麼。
海毓見狀也沒有流露出感興趣的模樣,只是在一天深夜提著酒與王二橋等人坐在爐子旁烤火,他的態度恭敬,王二橋喝上頭了,便拍著海毓的肩膀誇他是個能幹事的,沉得住氣,還說他筆杆子好,等過段時間就將他引薦給大將軍王,讓他給大將軍王做軍事!
海毓擺著手連連笑道不敢,他故意裝作笑容苦澀的模樣,輕嘆一口氣,說著如今這世道不好混,要不是家裡窮的揭不開鍋,誰會在這寒冬臘月龜縮在渡馬河邊回不得家。
聽著海毓的話,王二橋嘆了口氣,說著‘是啊’,海毓見狀,又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得到二哥的信任’。
王二橋連連問道你這是何意,咱們如今可都是睡一個被窩的交情,兄弟自然是信你的!
“二哥快別說這話了,我知曉我是半途加進來的,二哥不信任我應該的,我只盼著能再多出一些力,好得到二哥的信賴。”
海毓這張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王二橋一個大老粗,沒多久就被海毓哄得一愣一愣,不知到底喝了多少酒,海毓終於從王二橋口中得到了幾句話。
聽完王二橋的話,海毓心底咯噔一下,不好,要出事了。